用腳將那白雪攏了過來,將那一地的鮮血給掩蓋住了。
回到亭子裏,看向剛才站的位置,白白的一片,仿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也讓她恍惚了,不敢相信剛才的一切是真的。
這一口鮮血,讓她徹底警覺起來。
回到家裏,坐在沙發上愣了半天神。
她想起那一年,在她剛上高中的那一年。
那年春天過後,媽媽蒙伊蘭病了,總是咳嗽不斷。
特別是夜裏的時候,從媽媽的房間裏總是傳來一聲又一聲地咳嗽聲。
白天的時候,她就說讓媽媽去醫院看一看。
媽媽總是說,春天到了是流感高發的季節,她隻不過是感冒而已,吃點感冒藥就好了。
可媽媽這感冒卻總是不見好,每天夜裏,那咳嗽聲總是準時響起。
有一次,那咳嗽聲一陣猛似一陣的,讓她聽起來心驚膽戰的。
索性起身來到媽媽的房間,一定要帶她去醫院。
可媽媽性子真的是太執拗了,說什麼也不願意去。
從那一天後,她似乎再也沒有聽到媽媽的咳嗽聲了。
她也終於舒了一口氣,媽媽的病終於好了。
直到那年夏天的時候,那是一個悶熱的夏夜,房間裏那台老式風扇咯咯地轉著,也不能消除那一股悶熱的空氣。
正當熱得心煩氣躁的時候,從媽媽的房間裏再次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她以為,那咳嗽聲一會兒就應該停下了。
可那一晚上,咳嗽聲一直不斷。她也聽得出來,媽媽努力克製著不想發出聲來,但那個時候已經是媽媽的病情已經到了不能控製的地步了。
當她走進媽媽的房間的時候,媽媽立即擠出一絲笑容。
說她沒事,隻是上班的時候貪涼,風扇一直在身邊吹著,受了些涼。
她去客廳裏給媽媽倒來了一杯水,遞給她。
這時她發現媽媽在這個夏天瘦了很多,接住水杯的那隻手,瘦骨嶙峋,看起來觸目驚心。
當她接過水杯的時候,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止不住的襲來。
下一秒,那水杯掉在了地上。
從媽媽的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那鮮血在空氣中噴灑下來,然後一滴不剩的全部飛濺在她那身雪白的睡裙上麵,那一點一點的,大大小小的紅點在燈光的掩映下,刺著她的眼睛。
媽媽,這一個美麗的女人,她相依為命的親人,在那樣的一個夏夜裏倒下了。
從那一天起,媽媽住進了醫院。
從醫生的口中,她知道了媽媽得的是一種不治之症,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其時,從春天開始,媽媽就已經知道她得的是什麼病。為了不讓她擔心,也為了不影響工作,她隻是拿了一些藥。
更重要的是,那昂貴的醫藥費是她所承擔不起的。
自己那一點微薄的薪水,除去她們母女倆的日常開支。
剩下的為數不多的一點點,她要攢下來留給自己的女兒。
她在想著,如果有一天她離開了這個世界,她的女兒應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