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站在原地,好半天也不出聲。
而坐在窗前的凱文,隻是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似的。
自顧自地說著,有一度他也回頭看了看,看到席帆還在身後,明顯是舒了一口氣。
最後,他像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似的。猛然轉過身來,眼角已經溢出了淚水。
他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向席帆。
這一次,他看住了他的衣角。
“我,我,對不起你和你媽媽。我……”
也許是太激動了,他的身形軟了下去,抓住他衣角的手也鬆開了。
眼見著就要倒了上去,他連忙將他扶了起來,扶到床上躺著。
然後急切地出去叫的醫生來。
病房裏熱鬧了起來,醫生護士衝了進來,一通搶救後。
他總算是醒了過來。
醫生也舒了一口氣。
醫院走廊裏,他通過醫生了解了他的病情。
在他有腦部有一個腫瘤,發現的時候,已經錯過了做手術的最佳時期,所以現在隻能是保守治療,但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想著剛才那一幕,對於一個將死之人,自己也許有些過過分了。
回到病房的時候,發現他已經進入了睡眠當中。
他坐到了他剛才坐的那個位置看著窗外,不得不說他選擇的這樣一個角度,確實可以看到不錯的風景。
正坐著,席芳打來了電話。
其實他內心是抗拒的,不想讓她知道自己來到了多倫多看他。
但轉念一想,公司那麼多大嘴巴,估計她不想知道都難。
而眼下在醫院裏的他,也需要人來照顧,或許她有更好的建議。
轉身來到了病房外麵,將電話接了起來。
“帆,聽說你去了多倫多看他了。”
“是的。”
“他……怎麼樣?狀況還好嗎?”
“不太樂觀,正如你短信裏所說,時日不多了。而且他在這邊好像沒有什麼親人,孤身一人呆在醫院裏。”
“那,我過去看一看吧!”
“隨你。”他拋下兩個字掛斷了電話。
回到病房的時候,那凱文已經醒來了。
看見他進來,眼裏滿是抱歉。
“對不起,剛才給你帶來麻煩了。”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瘦弱不堪的父親,跟他也無比的生疏,眼裏閃著怯懦的神色,心中突然很是不忍。
走了過去,掖了掖被角,將那隻那會兒他不願意接觸的手放進了被子裏。
那是怎樣的一隻手啊!瘦骨嶙峋,蒼白而又沒有血色。
想著小的時候,是那一雙手,曾經拉著他的手,那個時候傳遞給他的是一片溫暖。
而現在不僅骨瘦如柴,而且沒有一絲的溫度。
向來感情不外露的他,當下眼眶直接紅了。
但又怕他看見,直接轉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麵。
“這裏的雪和濱海確實很像。”他岔開話題。
“是啊!每年到了下雪的時候,就特別想念在濱海的日子,想念你們。”
“是嗎?那為什麼不去中國找我們。”
他轉過身來,凝視著他,像是要看透他的內心,又像在責怪他似的。
“我……沒臉去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