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的故事(1 / 2)

她努力地想要找點話題來打破這種沉默。

“小周開長途貨車應該很久了吧,看你很熟練的樣子。”

“嗯,從高中畢業就一直開著,具體時間還真沒算過。”周振濤如實回答。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這周振濤卻是個外冷心熱的人。倆人年齡看起來差不多,聊著聊著竟然也和她特別熟絡起來,打開話匣子就收不住了。

蒙小西聽著他像在講一個和自己無關的故事一樣娓娓道來,大概知道這周振濤和自己差不多大年紀。上高中的時候拚命喜歡上了班上的一個女生,那位總是躲在角落裏默默學習的女生,有著一雙憂鬱的眼睛,眼裏仿佛總是能望出水來的感覺。

每每看見她自己就心神蕩漾,不能自己。那時候暗暗在心裏發誓,以後一定要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學,然後在大學裏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戀愛,想一想都覺著興奮。

高中畢業那年,他和那位女生的高考成績都還不錯。他打聽到那位女生報考誌願填報了省城的一所大學後,自己也很興奮的報了那所大學,接下來就是等通知了。

然而事實總是不那麼如願,正當他躊躇滿誌之時。高考後的那年暑假,周振濤他爸在一次出長途車回來的晚上,躺在床上睡過去後就再也沒有醒來。

真正應了那句話:眼睛一閉不睜,這輩子就過去了。他爸這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到是沒什麼痛苦,卻給周嬸娘倆留下了一堆爛攤子。

那時候家裏為了買這台車已經負債累累,此時更是雪上加霜。大學錄取通知下來後直接被他放在抽屜的那個角落裏,這個家已經不可能供得起一個大學生了。

開學前幾天,周嬸拿出一疊錢放在桌上說是他的學費。他知道這是媽媽低三下四從親戚手裏邊借過來,她一個女人家,以後這些錢,包括那台車的錢該怎麼還?

如今自己是這個家裏的唯一的男子漢,一種油然而生的責任感驅使他作出了放棄上大學的決定。

第二天自己就拿著那一筆錢去駕校交了學費,剩下的就讓媽媽拿去還給了親戚。

家裏那台車卻不能空著。老爹買這台車的按揭款還未還完,每天一睜眼就是一筆錢欠著。

媽媽本來想著賣了那台車,問了二手車市場,賣了的錢還按揭款和借來的首付款都不夠,這幾年周振濤他爸沒日沒夜地出車全都給銀行打工了。要是當二手車賣了就虧大了。

娘倆怎麼想也不甘心,周振濤拿到駕照後,就算是子承父業了。坐上駕駛室把著方向盤時就知道自己和心儀的那位女生越走越遠了,有的隻是一年到頭無休止的行進在路上,這幾年自己走南闖北的早已習慣在路上的感覺,隻是在某個孤獨地行進在路上的夜晚偶爾能想起她來。

這一通聽得蒙小西好一陣感慨,這世上原來還是有很多和自己一樣不如意的事和人。就比如這周振濤,雖不同是天涯淪落人,卻和自己一樣在不是自己意願的路上走著,並且這條路怎麼也看不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