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道:“好了,我聽到了,你快快吃吧,小心噎著。”
玲瓏這才滿心歡喜的和手中野果做鬥爭。
雋姑也在一旁笑了笑,道:“楚君小姐哪裏得來這麼一個徒兒?倒是有趣率真的緊!”
楚君道:“無意中罷了。她們姐妹二人實在沒處去,硬要跟隨於我,便隨了。”
雋姑看著楚君憐惜道:“楚君小姐心善愛憐,卻是勞累了小姐如此小的年紀就要分神照顧他人…”
楚君道:“無妨,其實我並非心軟良善之人。雋姑且知道就好。”
雋姑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楚君見幾人皆休息平常,開口問道:“雋姑,天已黑了,可還要繼續趕路?”
雋姑輕歎一口氣,舒淇忙跑過去扶著,雋姑站起身道:“不用再爬了,楚君小姐且隨我來。”
說完便向一邊走去,走得卻不是尋常山道。借著月光依稀可以看見,滿地都是野草野花,這裏並沒有路,楚君心裏雖然疑惑,卻依舊跟著雋姑前去。
順著山勢而走,繞到了山後,映入眼簾的竟是一道竄天瀑布,在這寂靜的夜裏,嘩啦嘩啦的水聲更是顯得尤為徹人響亮,玲瓏激動的跑過去,大喊道:“我說有水吧!哈哈!”
舒淇也十分開心,道:“沒錯,隻是想不到在這山後竟有一道瀑布!”
瀑布兩旁是大片大片的桃林,楚君喃喃道:“這地方…正是我夢境中第一次與娘相遇的地方…”
雋姑見了舊情舊景,眼眶早已濕潤,抬袖拭了拭,低聲道:“楚君小姐自然應當見過,因為白靈兒小姐可是封寄了一線魂魄在你身上…”
楚君耳聰眼慧,自然聽見雋姑所說,回頭道:“雋姑,你說什麼?”
“白靈兒小姐當日施法將你送走時,終究不放心足月大的女兒,於是強封了一脈魂魄在你體內,無時無刻不庇佑著你,也提醒你盡早認祖歸宗…可是正因如此,才加速了她的死亡…”
“那麼我夢中所夢到的娘親,並非夢中虛幻,而是那一脈魂魄所化?是娘親真正的意識?”
“的確如此。”
楚君垂了眼皮不再說話,默默向前走去。
穿過桃花林到了瀑布邊,舒淇和玲瓏正玩得不亦樂乎,楚君佇立著略一沉思,忽然提氣運功騰空而起,在一塊大石上借力一踩,便向瀑布正中間飛身而去。
舒淇和玲瓏驚得目瞪口呆,早忘了玩耍,站在原地瞠目結舌,不知所措,唯有雋姑眼中透出幾分欣慰讚賞之色。
待舒淇反應過來,連忙大喊道:“師父!當心弄濕了衣服,那裏危險的很!”
楚君卻充耳不聞,徑直向上躍去,轉眼間便沒入了瀑布中,沒了人影。
舒淇和玲瓏更是驚怵,周圍頓時寂靜下來,耳邊隻有嘩嘩的水流聲和風吹過樹枝的搖擺聲,竟感覺有些詭異。舒淇呆呆地說:“師…師父呢?”
玲瓏“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師父...嗚嗚...師父不見了...“
雋姑隻輕輕一笑,便走到一邊尋個地方坐下,閉上眼安神打坐,任憑她們二人鬼哭狼嚎。
舒淇低頭偷偷抹了會兒眼淚,忽然發現雋姑在一旁頗為雲淡風輕,頓時怒從中來,也不管一旁前俯後仰的玲瓏,端起架勢就朝雋姑走去,頗有興師問罪之意。
“師父如今生死未卜,你怎麼還能坐得住?是你將我們帶來這偏僻之地,若是師父出了事,你難逃其咎!”
雋姑睜開眼,嘲諷一笑,“地方是你們要來的,瀑布也是你們師父自己要去的,與我又有何幹?”
“你!…你強詞奪理!若是師父出了事,我…我…我…”
雋姑更是輕蔑,“你便如何?去官府告我?還是與我拚個你死我活?小姑娘,我可警告你,莫要輕舉妄動,我雋姑雖被廢去一身功力,但對付你這樣的小丫頭片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舒淇更是氣甚,道:“反正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哼!”說完一甩長辮,趾高氣揚的走了回去。這時玲瓏也停了哭泣,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惡狠狠的說:“就是!決不能放過她!”說著還揮舞兩下拳頭。
雋姑不理睬二人,隻獨自坐著調息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