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淇看他離開後,道:“這哥兒真真有趣,當初見他在那兒長階之上…還以為是個一本正經的人呢,誰想到…”
玲瓏也笑了笑,說道:“不過這墨哥兒對師父可真是上心,那日還叫姑娘呢,這轉眼就成了姐姐了,哈!這桃兒也是,一看便是極新鮮美味的,難為他有心早起去摘了來…”
隻聽得舒淇在一旁輕輕一咳,玲瓏連忙住了口,楚君卻說:“你若是喜歡,隻管拿去吃便好。”麵色淡然,沒有一絲表情。
舒淇急忙一跪,道:“玲瓏她不是有心的,師父…”
楚君抬頭看她一眼,略微詫異,“我未曾生氣動怒,你這是做甚?況且我說的也是實話,我不喜甜食,你們隻管拿去吃了就是,莫要胡思亂想別的,快快起來吧!”
舒淇這才猶豫著站起來,看楚君的確沒有生氣的樣子,才道:“那謝過師父了…”
楚君想了想,看著她微微笑道:“你們跟著我雖是自願的,可以後少不得苦吃…賞兩個桃兒給你們又何妨?快些吃了罷,我也好安心。”說著拿起桌子上的桃子一人遞一個,舒淇眼眶微紅,捧著桃子輕咬一口,果然香甜脆口,心中更是感動。
玲瓏那邊卻是大快朵頤,好不自在,不一會兒就啃得隻剩個桃核了。楚君看著她,也是滿心的喜歡和暖意。
二人剛吃完桃子淨了手,因入鄉隨俗,準備拿了佛經來誦,就見謝墨去而複返,邊跑邊氣喘籲籲道:“家師,呼—家師回來了!”說著衝進來拉起楚君的手就要往外跑,嘴裏還喊道:“姐姐快和我走!快快!”
楚君冷著臉將手抽出,並不動作。謝墨這才察覺自己太過衝動,正不知所措時,舒淇問道:“智音大師回來了自然先為那二位公子治病,小哥兒這般著急叫師父過去做什麼?”
這下謝墨更加尷尬了,一張臉漲的通紅,支支吾吾道:“聽姐姐那日說有事要詢問家師,所以就…”
楚君這時開口道:“謝謝小哥兒了,不過不必急於一時,我稍等片刻再過去也不遲。”
謝墨連忙作揖,道:“那在下先告退了。姐姐等會到西禪院來即可。”說完又如一陣風般走了。
玲瓏捂嘴笑笑,“這墨哥兒每次都這樣,急急慌慌的來,又急急慌慌的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屁股後麵有蛇蟲追著他咬呢!”舒淇聞言也笑笑,隻有楚君麵色如常,波瀾不驚。
過了近半個時辰,楚君才獨自一人往西禪院去,舒淇玲瓏自留在禪房中誦經。
一路走過去,總能碰到一兩個寺內的尼僧,照了麵便向她行一佛禮,楚君站住,同樣還禮。
進了院落,便看到謝墨在那櫻花樹下練劍,雖然年紀小小,身量也不甚高,但那劍法卻是舞得眼花繚亂,精湛異常,劍尖所到之處帶起一陣勁風,引得樹葉花瓣微微發顫。陽光透過樹枝斑斑駁駁的照在他的白衣上,竟有陽春白雪傲骨之意。
一式完畢,謝墨順勢一收,劍端筆直的一指,竟直直地指向楚君!一陣勁風迎麵而來,帶起楚君的衣帶和發絲,輕輕隨風一飄又悄然落下,這情景,當真是美不勝收。
謝墨抬頭一看,心中一驚,連忙收了劍,上前問道:“姐姐來了?”
楚君淡淡一應,謝墨又道:“家師在為第二位公子施針,姐姐還得稍等片刻。”
“無妨。”繼而楚君又道:“你且不用理會我,自練你的劍吧。”說完走到櫻花樹下的石凳上坐下,謝墨略一猶豫,便抱著劍道:“獻醜了!”
智音大師收了針,長出一口氣,拿過一邊的汗巾隨手擦了擦,便向外走去,隱隱聽到劍風的呼嘯聲,心中了然:定然是墨兒在練劍了,隻是今日這劍法…
開了門,陽光頓時爭先恐後的湧進來,入目眼簾的,便是櫻花樹下的郎舞劍、女駐足之景,智音心中大驚,手指在袖中掐弄一二,良久才苦笑一聲,喃喃道:“竟提早這般,孽緣啊!孽緣…”
謝墨最先察覺,收了劍回身微微笑道:“師父來了怎麼也不吭一聲?”
“看你在練劍不忍心打斷罷了。”又和藹地看著楚君道:“方姑娘,想不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麵了,當真是緣分使然啊!姑娘的傷可好了?”
楚君站起身,微微屈膝行禮,“勞大師掛心,已安好。”智音大師輕輕一笑,不再言語。
倒是謝墨在一旁急急道:“姐姐你受傷了?傷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