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回頭看清眼前竟是個小女娃,頭上紮了兩個小籠包子,圓圓的臉蛋上寫滿了憤怒正看著他,小小的手裏還拽著他的小辮子。小童見此頓時惱羞成怒,心想自己還被一個小女娃喝住了不成?於是也擺出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你個臭丫頭!竟敢叫我小潑皮?你才吃了熊心豹子膽呢!看清楚!我可是你童爺爺!”說著就想去解救自己的辮子,卻是未果。
小桃也不示弱,想起他剛賊眉鼠眼偷看姑娘的樣子心裏就來氣,姑娘那麼好,怎能容得他褻瀆?
“小潑皮!你叫誰臭丫頭呢?”說著又使勁往後拽他的小辮子,疼的小童齜牙咧嘴的卻還不忘還嘴:“疼疼疼…臭丫頭你腦子進水啦?這裏除了你一個女娃還有別人嗎?難道說你覺得你們姑娘才是臭丫頭?”
聽他又口出狂言汙蔑姑娘著實把小桃氣得不輕,也不顧還嘴了,隻一個勁兒的拽小童的小辮子。小童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差點開口求饒。
“你們在幹什麼?”旁邊忽然傳來吳逸之的聲音。吳逸之剛從屋子裏出來就看到小童和楚君的侍女扭打成一團,皺眉喝問。
小桃和小童連忙停下,雙雙行禮,“吳公子!(少爺!)”
“你們剛才是…”
小桃脖子一揚就要告狀:“公子,他剛才在屋裏…”
“沒有沒有!我們這樣鬧著玩呢,少爺!”小桃被打斷了話十分不悅,斜睨著眼睛瞪他。
吳逸之在兩人身上來回看了半天,終是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小童連忙跟上,走之前還不忘回頭給小桃扮個鬼臉。
小桃碎碎念咒罵幾下,就回身進了屋,見楚君還坐在桌前,連忙湊上笑臉,“姑娘!”樣子十分討好,和之前與小童撕扯打架的情形截然不同。
方楚君淡淡的坐在那裏,道:“一直以為小桃乖巧伶俐,如今才知道原來也這般刁蠻潑辣。”小桃頓時心中大驚,抬頭偷偷看一眼方楚君,見她麵上並無再多表情,囁喏道:“姑…姑娘…”
“畢竟是吳公子的貼身侍童,幸而吳公子好說話,以後不要這般胡鬧了。”
“是,小桃知錯了。”小桃低眉順眼的應承著,嘴上這麼說心裏可不這麼想,哪裏是吳公子好說話?非明是看在姑娘的麵子上,我也是愧得姑娘才這般狐假虎威呢,嘻…
方楚君看她眼珠轉來轉去,對她心裏所想也猜的七七八八,心下不禁好笑,也不戳破,指指桌上的一大堆東西,道:“好了,你看看這些東西,是你的就都挑出來,剩下的給謝箏小姐送去。”想了想又道:“記得和她說清楚是那日上街她自己買來的。”
小桃一聽頓時兩眼放光,抓起桌子上的袋子一溜煙就跑去自己屋內慢慢挑去了。
且說吳逸之和小童離開將軍府後也不坐馬車,主仆二人徒步走在街上。小童戰戰兢兢的跟在後麵,不時抬頭看吳逸之的臉色,看到自家少爺臉上一直帶著癡笑,眉眼間都有掩不住的喜悅,心下又驚悚又好奇,一時控製不住,問道:“少爺為何這般高興?”問完就後悔了,不禁在心裏罵自己:你個沒眼色的!難不成提醒少爺責罵自己不成?
吳逸之卻依舊笑著,語氣中似乎都帶了幾分歡愉,道:“她今日不僅喚了我逸之,還主動關心我身體來著。”小童怔了怔,“她?…少爺說的可是剛才那位方姑娘?”
吳逸之不悅的回頭看他,“你覺得眼下除了楚君姑娘還有誰值得本少爺這般上心?倒是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當著我的麵都敢堂而皇之的偷看?”
小童本以為他忘了卻不想這功夫又提起來,連忙狗腿的巴結著:“少爺息怒,少爺息怒,小童是覺得這位方姑娘天生麗質,花容月貌,氣場頗為不凡,當是我丞相府未來的大少夫人呀,小童這才多為留心些,仔細莫要開罪了未來的大少夫人…”
小童左一個大少夫人,右一個大少夫人叫的吳逸之很是歡心,原本就藏不住笑的臉現在笑的更是燦爛了,心裏跟吃了蜜一樣。嘴上卻說:“就你最油嘴滑舌,看我哪天不把楚君身邊那個潑辣侍女討來給你當媳婦!看你們剛才那般也是極為般配的。”
想起小桃那蠻勁拽自己小辮子的樣子就一哆嗦,還般配?少爺莫非高興傻了?心裏雖這樣想著,麵上卻頓時擠出兩滴眼淚,急忙扯著嗓子大叫:“少爺您不要小童了嗎?少爺放過小童吧…隻要不把小童嫁給那個臭…不不不,隻要不給小童討那個臭丫頭做老婆,小童願為少爺肝腦塗地哇哇哇…”作勢還要拿吳逸之的衣袖擦鼻涕。
吳逸之抽回自己的袖子,涼涼的瞅一眼他,道:“你再鬼哭狼嚎本少爺現在就折回去幫你提親!”小童一聽連忙住了聲,心想看來暫時保住了自己的小辮子呀…不禁鬆了口氣。
吳逸之看著他的樣子,唇邊不懷好意的勾起,心中也有了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