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近半個月,方楚君一直待在將軍府裏無所事是,閑來就琢磨修煉那《白女痕》。
這日晌午,外麵太陽正燥,暮春之時已隱隱有了夏天的味道。方楚君剛睡醒午覺,懶懶的倚在塌上,雙眸微閉,身段婀娜,手裏輕輕晃動著青羅百鳥扇,好不愜意。
小桃走了進來,接過扇子依舊輕輕為她扇著,“姑娘醒啦?睡的可好?”
“嗯…”淡淡的應一聲,也不睜眼,表情恬淡寧靜。
小桃又道:“現在外麵真是越來越熱了,看來夏天果然是要來了…姑娘剛睡醒,想必身上也是燥熱的,我去給姑娘端碗酸梅湯。”看方楚君沒什麼反應,心裏便知道姑娘是不反對的,小桃放下扇子就跑了出去。
方楚君這才緩緩睜開眼,目如秋水,眼裏一片平靜。前兩天她又去和謝遼說明自己的離意,可老將軍苦苦挽留,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隻因智音大師的一句話,謝遼就這般看重她這個“貴人”,她哪裏是什麼貴人?不過是異世穿越來的異物罷了…其實這樣也好,她有幸重生一次,本意隻想找個無人的地方孤獨安靜的過完此生,與這個世界再無瓜葛,可老將軍一直不願放她離開,既然如此,這樣生活在將軍府的庇護下也好。近來謝硯也不知為何沒有來礙她的眼,隻是隔三差五的派人往她屋裏送幾件罕見珍貴的物什兒,顯然討好之意,她也不放在心上。如此生活平靜的就像一灘死水,楚君心想:雖然寄人籬下,這樣了卻一生也好…
片刻,外麵腳步聲將近,一開始還以為是小桃,可漸漸發現這腳步聲輕緩碎小,與小桃平日裏的雀躍相差甚遠,方楚君眼裏劃過一絲嘲諷,緩緩坐起了身子。
一隻小巧的白色繡鞋跨了進來,繼而一道纖細的身影邁著小碎步走近,“姐姐!”聲音輕柔婉轉。
方楚君麵色淡淡,“謝小姐怎麼來了?”
來者正是將軍府大小姐謝箏。謝箏聽到她略帶疏離的語氣,噘了噘嘴,道:“幾日不見姐姐怎的這般疏離?是怪箏兒這些日子不曾來探望麼?”
方楚君站起身引她到桌邊坐下,道:“謝夫人管教苛嚴,我又怎會怪罪於你?”
謝箏微微皺眉:“是了,自從那日出府…叫母親知道後,便每日把我關在房中不許外出,整日不是練琴就是女紅…我也是乏味的很!”
聽著她抱怨的語氣,方楚君心下好笑,麵上表情卻依舊平淡,“那你今日怎麼有時間來我這?不怕回去了夫人責備你?”
謝箏道:“今日晌午剛吃罷午飯,母親就應邀出府賞花去了,我心裏寄掛著姐姐,便偷偷跑了出來。”
方楚君心下了然,道:“你倒是有心了,隻怕夫人回來知道了又要訓斥你,再關你個十天半個月。”
聽到這謝箏掩麵一笑,知道楚君對自己的隔閡沒了,方道:“姐姐慣會取笑我!”
“左右那日是我帶你出府,又出了這樣的事,想必夫人也是怨我的。”
“姐姐說的哪裏的話?那日若不是姐姐出手相救,箏兒怕是早就…所以今日特地來拜訪道謝。”
楚君心想:聽謝小姐這樣說,夫人必然是怨我的了,不然早就上門道謝了…何必還需謝小姐這樣偷偷摸摸的跑出來?也對,她孤身一人剛到將軍府的時候,無權無勢,謝夫人因著老將軍的麵子曾多次上門拜訪卻屢次被拒,後來她的寶貝女兒又險些因為自己出事…換作誰心裏都會不喜自己吧。
想到這裏,方楚君並未接話,麵上卻有了幾分嘲諷。
謝箏見她不答話,又道:“說起來姐姐真是好生厲害,身手那樣靈敏矯健,居然能從馬蹄下搶人…後來我和爺爺提起這事,爺爺都大吃一驚,根本不信我說的呢!還說我是在胡言亂語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