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個年紀,從象牙塔走出來,剛剛看到社會光怪陸離的各種誘惑。有人因為羨慕嫉妒而迷失了自己,也有人因為沒有抓住人生變革的機會而最終隻長了嘴巴說大話的本事,作為卻是一輩子碌碌無為。
人生的精彩便在於你無法掌控未來各種各樣的未知。在每個人的生命中,你不可能做什麼事都一帆風順,也不可能每件事兒都以失敗告終。
我知道老二此刻正經受著他人生中一個坎。
當然,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為了自己能付首付而選擇的自殺。他現在經曆的打擊是自己父親的突然病故。當然,與感情,他也正在經受著一個男人本想擔起的責任與現實中能力不足而無法掌控全局的尷尬。
當老二在老家一次次催促著我支付賠償金的時候,我知道老二受到的鄧敏敏的壓力要比我大很多。
我在老二的壓力下,不得不一次次催促著王經理。
可王經理的回答總是那句話:再想辦法往後拖拖吧。公司現在現金緊張。
就這樣在催促與等待中拖了將近一周。
眼看年關將至,工地上工作的農民工也開始催促包工頭結賬。我忽然覺得老二恐怕今年拿不到這筆賠償款了。
對於老二,我隻能說聲抱歉了。我知道我打這個電話給老二,老二一定會暴跳如雷。
但另我沒想到的是,老二接到電話以後口吻很隨和。
我說老二,你沒事兒吧。
老二回答說沒事兒。
隱約感覺到電話那頭老二的消沉。我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問老二,是不是```
還不待我問下去,老二長出了一口氣,像是一種解脫:孩子```拿掉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沉默了。老二在電話那頭也沉默了。我跟老二兩個男人,就這樣靜靜聽著對方的呼吸,良久,誰都沒再開口說一句話。
掛了電話,我頓時像丟了魂魄。
天空忽然飄下雪花。雪越下越大。沒有風,我仰起頭,雪花落在臉上冰冷了我原本溫暖著的的心。
遠方的高樓大廈模糊了,遠方的世界也模糊了。所有的一切忽然像是一個童話,一個讓人傷心卻又不甘心的童話。
我問自己,勝王敗寇的世界裏,會有人憐憫一個人的淚水嗎?
不會。
你的死活,也隻有你自己更在乎而已。我的死活,也隻有我自己更珍惜而已。
我忽然感覺眼眶裏有股熱浪噴湧而出。我在一遍一遍罵著自己:懦夫,懦夫,懦夫```
我不知道為何這麼恨自己。我也不曉得,我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但我就在此時此刻,從未有過的恨自己無能。
下一秒鍾,遠方的擴音器裏突然傳來了曾經熟悉的歌聲。
Gala的歌聲:
【向前跑】
【迎著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廣闊不曆經磨難怎能感到】
【命運它無法讓我們跪地求饒】
【就算鮮血灑滿了懷抱】
這首曾經使我熱血沸騰的歌曲此時再聽來,是那麼的刺耳。
我不相信青春有錯,我倔強著自己的青春。我對此錯的一塌糊塗。
但你能在我的世界裏說這是我的錯?
我忽然跟著遠處的音樂一起唱了起來。曾經的片段一幕幕在我眼前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