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答案(2 / 2)

隻有時間不說話,然而也隻有它足夠將許多難以言說的東西,表達的非常清楚。

“不要逞強,強著性子,吃虧的是自己。”

他還是在躲避她。

有一種疼,在一點點侵蝕春曉的心。

“難道我不如她?”她終於問出了口。

房仲無法直視她的眼睛,他知道依春曉的聰明和女人特有的直覺,她一定猜到了田嬸對他的那份不一樣的感情。

而他對她閃避的態度,也一定能讓她明白他的內心。

突然,房仲覺得不忍,他想跟她說點什麼,但忍忍,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隻是說了一些春曉或許並不想聽到的話:“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前行路上風吹雨打,要有人幫你打傘,為你擦淚,而我做不到這些,假如我今日做到了,那對你也不公平。”

“我不介意,哪怕短暫的相守,我春曉也知足了。”

“你還年輕,你不知道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上的滋味,那比苦還多幾分愁,那是一種在你寂寞時,有種細細碎碎的聲音,在你的身體裏,咬著你的骨頭,喝著你的血,你抗拒不了它,你隻有接受它。今天,我孤身一人,未曾有過徹骨的感情,但也能體悟到這點,而我更不能想象你,當一個你心中的愛人先你而去,昔日兩個人的愛情隨著那個離去的人,也一並去了,那時,那種疼痛,是比一個人孤單體驗到的,那種蝕骨咬人的聲音更加可怕。”

說到這裏,房管家忽然想起了18年前的那個雪夜。

桃笙姑娘雪夜中蒼白無助的臉。堅毅眼神背後那種冷到骨髓的冷,她當時離去的背影還在房仲腦中盤旋。

他忽然想到,這18年來,湯老爺就像一隻繭,把自己深深的包裹在最裏層,一天天,一年年的畫著那冰冷的梅花圖。

房仲明白,老爺一直沒放下,放下他和桃笙姑娘的那一切,放下自己的歉疚,放下這無邊的疼痛,讓它隨時間去。

房仲太明白這種感情了。

當一個人愛的愈深,他就是一個極其脆弱的人。他輸不起,他也沒有勇氣麵對失去。

而當他有勇氣了,外人都認為他走過了一切,而隻有那孤獨無眠的日日夜夜,懂得他的那份疼。

春曉還年輕,他不想早早帶給她這種刺骨的愛,這不叫愛。

然而,春曉能理解這些嗎?不知何時,她的雙頰上淌滿了淚水。

房仲心中,與她一樣疼,他掏出自己的手帕,輕輕的替他擦拭。

然而就在這一刻,她隱忍的堅強,仿佛決堤的水,一泄而出,春曉大哭起來。她不想再忍著,起碼在這個時刻,在這個人麵前。

房仲輕拍她的背。

哭出來之後,春曉已經不像剛才那般難受。她知道,她已經要到了答案。雖然那個答案給她疼痛,但屬於她自己。

她站起身準備離開了。房仲跟在她後麵。

走到門口,春曉站定,對房仲說道:“我從小孤苦伶仃,生來不知親父親母是誰,也不知道有沒有兄弟姐妹,這20年來我都是為自己而活,心中不曾有過任何一種有外人介入的感情。直到我心中有了你,我才明白,原來我也可以為另外一個人牽腸掛肚,原來我還可以這麼活下去,可惜,我春曉沒有那種命。”

春曉離開。

房仲心中卻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