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田嬸又在四房院和四奶奶嘮了一會,就喊銀杏回家去,銀杏正和景欣玩的起興,聽說銀杏要走,小景欣便拉住他娘的衣襟,不想讓銀杏回去。
“你們倆倒成玩伴了,”四奶奶笑道。
“也不知是銀杏這丫頭看小,還是我們景欣看大,”田嬸說道。
景欣還是一個勁的拉住銀杏,沒有放她回去的意思。
“銀杏姐姐要回去了,你接下來還要再寫一會字。”
“我困,我今天不想看。”景欣鬆開銀杏的衣角,兀自走到桌子前坐下來。
田嬸和銀杏就相伴著走出房間來。
看他賴著,旁邊的四爺同四奶奶講:“讓他早日歇著去吧,”
景欣正指著這句話呢,剛聽著,就像得著了口令,站起來就想溜走。
“回來,”四奶奶喝道。
景欣隻得低下頭,灰溜溜的重又回到座位上。
“既定計劃,就得遵守,你今日不做,拖到明日;明日不做,拖到後日,拖延就是這樣一日日不堅持,一日日放鬆造成的。”
既定計劃不能改,景欣沒有什麼盼頭,隻得乖乖的去寫字。
看完了,他打著哈欠睡去。四奶奶看著他閉上眼睛,為他蓋蓋被子,悄悄退出屋子來。
室內紅燭流淚。
四奶奶梳妝完畢,粉麵桃腮。天生麗質,雖然現在沒有任何紅妝依襯,倒越發顯現出那種天生麗質來。
她還是那樣美,雖然已經為四爺生了一男一女。
歲月似乎格外惠顧她。在她身上,臉上似乎絲毫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當初四爺一眼看到就定了終身的女子,還是當初遇見的那副模樣。
四爺是個沉穩內斂的人,他不善言辭,喜怒哀樂都放在心中。臉上呈現出的,永遠是那種平和到波瀾不驚的謙遜和彬彬有禮。
在外人眼裏,他是一個有點木訥之人,同時,似乎少了很多趣味。
他是湯家製坯高手,他喜歡將自己大部分時間放在製坯坊,他喜歡鑽研。喜歡在那一次次重複研磨中打造出令他心生滿意的作品。
從那些作品中,他能找到那種心生歡喜的感覺,那種感覺,隻有當初在泗春城,一眼看到四奶奶時才有的那種感覺。那是驚奇中有一種願意走進,走進那無邊的海裏,去暢遊,去擁有,去非愛不可。
湯子冬就是這麼一個用情的人。
他的用情,不僅對於他的女人,還有他愛的事業。
今晚,看到四奶奶就這樣素麵朝天坐在他麵前。
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什麼,倒給了她一種成熟風韻之美。這種美,不言語,卻似乎充滿著萬千風情,似與他低聲訴說。
四爺走上前,禁不止低下頭擁吻她。
四奶奶嬌喘連連,身不由己,她感覺自己的身子,像海水一樣沉下去,沉下去,她站立不住,她忽然想躺下來。
四爺抱起她,輕輕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