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印度阿三仿佛也發現了有兩道目光射向他。他尋著目光往來。我皺了皺眉。林政笙卻一擺手。視若無物。輕輕地擦過幾個人。把長長一大排隊伍撂到腦後。“打五毛飯。”他說。氣定神閑。而我已經嗅出了凜冽的殺氣。不是來自印度阿三。而是他身後的小馬駒們。“喂。同學。請不要”後麵的一個高個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在此時。有人發出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一聲暴吼:“啊!”嚇得我險些撒腿就跑。林政笙。馬駒們。還有惶恐中的我一齊往去。卻見印度阿三癱軟在地。飯盆卸完貨後在地上滾了滾。一個蛋。一根香腸。兩隻雞腿。還有飯粒都撒在地上。我看的清楚。阿三則惶恐地往著這邊。就好象不是他追殺我們。而是覺得我們是隨時會幹掉他的惡魔。這時候。一個女人一邊迅捷地撥開人群。一邊道“怎麼了?怎麼了?不是說好在宿舍裏等嗎?你受了傷。就別亂動了。你看。哎”扶了幾次。才把他扶到椅子上坐穩。而他扔未從恐懼的牢籠中擺脫出來。大口地喘著氣。眼睛死死地盯著這邊。於是馬駒們又齊刷刷地望過來。女人也望過來。“是他們打傷你的?”這女人漂亮是漂亮。可惜太聰明了。那應該是她男友的不幸的男人機械的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可惜那女人沒看到。“好啊。好大的膽子。他們居然連你也敢碰!”說罷便刷刷從包裏掏出手機。“在學校食堂。你們快些過來!”她衝手機喊。食堂很安靜。隻有她的聲音在回蕩。馬駒們便好象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排隊的排隊。吃飯的吃飯。吃完飯的端著空蕩的飯盆。也不知道在看什麼。走出食堂的也不走遠。磨磨蹭蹭的徘徊著。仿佛懷春的少女。我見勢不妙。拉了林政笙就想走。那女人要攔。砸昏了腦袋的獵犬擺擺手。女人便讓開了道。一副心有不甘的樣子。經過獵犬旁邊時。我隱約聽到他的呢喃:“神神庇佑”我這才終於知道了情勢顛倒的原因。他的腦袋竟然真的給砸昏了?對此我給不出更好的解釋來。
林政笙也不再固執。隻是腳步依然堅挺。我因避免了一場災禍。撫著胸口跟了上去。咕嚕。他的肚子在響。我的肚子自然也不好受。“上哪吃飯去?”他回頭問我。頗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出乎我的意料。他居然能和幽默沾上邊。人哪。實在是不可預料的動物。不可小覷。
“嘿。前麵的小夥子。小夥子!慢走!慢走!”後邊一個聲音。“別回頭。別看。別想。別停留。就什麼事也沒有。吃飯去。”我拽著林政笙的衣擺大步前行。自己也不知為何如此。嘿!好生無禮!等會!老朽有要緊話說!”雖然我極想回過頭看。但心裏有個聲音在說。不妥。快走!快!逃啊!快逃!林政笙卻仿佛木頭。或者雕塑。渾身硬邦邦的。連語氣也是。“走?”他說。毫無商量的餘地。我想。他卻很想停下看個究竟。畢竟好奇心是誰都有的。“我真有要緊話說!”“別回頭!走!”“且聽老夫一言!”林政笙猛地甩開我。我不得不停下。心裏有種感覺。回不了頭了。永遠也回不了頭了!雖然隻是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我自己也不知道這種荒謬的感覺能否信任。或許經曆了那麼多。我不過是有些神經質罷了。但願如此
我便也回過頭來。原來是位班白了須發的老者。步履蹣跚地走來。“小兄弟。你可不好找啊!可還記得老朽麼?”老者微笑著說。露出一口黃牙。再普通不過的微笑。我卻覺得異常的詭異。莫非真的神經過敏了麼?我有些恍惚。“可是賣燒餅的老漢麼?”林政笙也笑。我沒來由又是一陣惡寒。不由打了個哆嗦。“哪裏是賣燒餅的老漢了!哎。紀這般小。記性憑地差。我可是”“神算?神奇的算命先生。我是記得的。適才不過開個玩笑罷了。”“夷!竟逗起老朽玩來了。小子可不厚道!”我這才知道。原來是林政笙提過的那位祖輩算命。說什麼萬年一線的神棍。原以為隻會胡吹瞎侃。居然找到這來了!看來確有些本領。又是不可小覷呢!“先生不遠萬裏而來。可有要緊事?”“那是當然。可否借一步說話?”“再好不過。你在那邊等我會。”林政笙皺緊了眉頭說。說個話也鬼鬼祟祟的。居心叵測!我想道。“若不識趣。休怪我心狠!”一個蒼老的聲音回蕩在我心裏。“夷?”“怎麼?”卻看那老頭。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沒什麼。”我姑且把小疑問放開。走開了。之所以為小疑問。隻因我終究是個唯物論者。即便聽過或看過些離奇的事。可骨子裏的東西輕易是不會改變的。什麼可以聽到別人的心聲。什麼可以用心來傳話。我壓根不信!充其量不過是神經過敏罷了。在沒有明顯的證據前。物論者總是如此的固執的。
“嘿。又來招後進了!”白兢源竟然神鬼莫測的冒了出來。語氣酸酸地說。“什麼?”“哼!”“什麼時候來的?”“這樣的人!哼!”我實不知他有何不滿。我隻知道他所不滿的隻有兩人。其一。我。其二。林政笙。就他說話的銜接來看。很有可能是林政笙。然而。就他不久前奚落我的那番話來判斷。又極有可能是我。哎。真是讓人不明不白的。終歸我還是有些智商的。也沒再問他。恐怕問了。他又有不明不白的東西從口中吞吐而出。更讓我費解。然而人類實在奇怪。你問了。他不答。不問。他卻嘮叨沒完。實在奇怪。之所以用人類這個詞。是頗為奇怪的。我自己也是個人。卻偏要說人類如何如何。仿佛我便不是人類似的。其實。不過我隻不過是從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的角度分析罷了。往壞了說。是我耍點小聰明。妄圖貶低一些人。來抬高自己的小把戲。人總是有些自負的。不是麼?言歸正傳。隻見白兢源悵惘地張望片刻。緩緩的張開他那性感的嘴唇。哦。原諒我。之所以稱其嘴唇為性感。實在是道聽途說。有學弟傳言。有學妹極其地仰慕著白某。仰慕其人。及至嘴唇。遂稱起嘴唇為性感。然而白某終究其貌不揚。才學不張。所以以上言論恐怕是子虛烏有。哎。又扯遠了。卻聽白兢源道:“什麼玩意!不就是天下第二麼!我要是出馬。天下第一也是我囊腫之物!唾手可得!唾手可得!”“不知道那老頭的來曆吧?納悶了吧?哼!”“神契啊”白兢源無限悵惘地說。如果他是個柿子。此刻。我一定將他捏得汁液四濺。這可惡的家夥。一句話沒頭沒尾的就夠了。偏說了沒頭沒尾的一堆!實在可惡!“哎”他繼續悵惘著。接著。竟然負著雙手。邁著遲鈍的步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