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這就滾。”驕傲的轉身,卻在轉身之際淚水決堤,一步步邁出內室,剛撩起水晶珠簾,他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從明日起,你不用來禦書房侍候,調去西院供職吧。”
西院便是冷宮,去西院供職就相當於貶職。
當雨軒聽到我被貶去西院,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找出一絲絲開玩笑的痕跡,可最後她卻失望的垂下眸,“小七,到底怎麼回事啊?皇上不是很寵你麼,怎麼會將你貶去西院供職,那裏可是冷宮啊。”
苦笑一聲,男人便是如此,當他寵你的時候,可以將全天下最美好的東西送到你麵前來討你歡心,可是當他不再寵你,即使將你貶去荒涼之地,他亦不會有絲毫的心疼。
男人向來便是如此涼薄,更何況他還是萬人之上的皇上,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又何苦留一個時時與他作對的女人在身邊?
“雨軒,冷宮又如何,做奴婢的,主子讓我們去哪裏,我們又豈敢不從?”目光移向窗外,那一彎明月遙遙掛在天際,依舊那樣清冷。
雨軒伸出手緊緊的攥著我的手,安慰我道:“小七,你別難過,指不定過兩天皇上就會將你調回來。”
回頭衝她清淺一笑,“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去西院也好,正好去看看淩妃……淩美人。”
說起淩美人,雨軒撐大眸子,驚聲道:“我怎麼忘了,淩美人也在冷宮,可是小七,你與她是死對頭,你被貶去那邊供職,我怕淩美人會對你不利啊。”
我拍拍她的手,安撫道:“你放心,淩美人她不會的,她現在千方百計的想要出冷宮,又豈會為了對付我再生是非。”
“說得也是,可是小七,我還是很擔心啊,要不你再去求求皇上吧,冷宮那地方真的不是人待的,聽說前兩年有個妃子去了,沒過幾天就瘋了。”雨軒還是不放心的道。
我衝她笑了笑,搖搖頭,求他,我不會的,我除了尊嚴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雨軒,夜已深了,你早些去睡吧。”
雨軒瞧我倔強的樣子,微微歎了口氣,輕聲道:“小七,你這又是何必呢,皇宮裏誰不知道皇上寵你,你去求求他,指不定他就讓你複職了。”
輕輕掙開她的手,我站起來踱步到窗前,窗外夜露氤氳起一片白色的霧氣,模糊了窗外的景物,也模糊了我的雙眸。
“雨軒,聖意難測,他的寵愛不過是海市蜃樓,眨眼便會不見,做奴婢的,如果認不清自己的位置,便是恃寵而驕,我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我不會去求他。”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此時知道認清自己的位置,先前為何又認不清了呢?
為何認不清呢?難道我真的對他動了心,所以再也不能心平氣和的對待他隻將我當作一個替身?
西院冷宮。
荒蕪的氣息從前庭一直漫延到後院,將整座冷宮顯得荒涼頹廢。
走了許久,都未曾瞧見一個管事的,我靠在一棵大樹旁,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腳脖子,抬頭望著那片被陰沉之氣籠罩的天空,心底沒來由的一陣失落。
昭陽宮的天空何時會這樣陰沉了?
正在怔神間,前方出現了一名身著橙色宮裝的女子,她手上端著一大盆衣物,正吃力的向這邊走來。
我連忙站起來迎上去,待得近了,才發現那是初入宮時陷害過我的碧蘿,她瞧見我時眼眸倏的撐大,眸中神色驚慌,下意識便轉過身去欲走。
“碧蘿。”我輕聲喚住她,瞧她身形驀然一僵,唇邊微微泛出一抹笑來,如此看來,她對我還是有幾分敬畏之心。
剛緩步繞到她麵前,她一把摔了手上的木盆,跪在地上心虛的道:“蓮尚義,奴婢當時真不是故意的,隻是想惡作劇,現在事情都已經過了,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奴婢計較了。”
我低頭斜睨著她,此時的她何曾有我剛入宮時那種趾高氣揚的架勢,看來在浣衣局的這些日子已經讓她收斂了許多,“你起來吧,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