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贅述,二人從清晨戰至傍晚,未見輸贏。
紅日滾滾落山。智雲知道馬剛本事,也明白李英的能耐,擔心戰長了,馬剛吃虧,遂令鳴鑼收兵。這邊周印也急緊傳令鳴金收兵。但見馬剛虛晃一招,跳出圈外,道:“李英,天已晚,待明日本帥收拾你!”
李英亦勒馬收槍,道:“馬剛休要口吐狂言,本帥明日取爾狗頭!”言罷,雙方返回本部,收兵回營。
第三日,照樣,遼宋兵營各鳴炮出兵。馬剛沒由分說,提鞭上陣,指名李英上陣。李英吩咐:“眾將官為我壓營助陣。”
二人碰麵就戰,你東我西,一南一北。今日殺戰,二人皆有拚殺之心。誰要軍陣慢慢眼,不愁一時見閻王,撇下爹閃下娘。判官緊抱生死簿,小鬼提鎖站一旁,就看今日這一場。
眨眼間,兩人從清晨戰至中午,未見勝敗。馬剛打著打著,露出一個破綻,晃身一個鷂子翻身,給李英一鞭。李英閃身架住鋼鞭,突然,遼軍陣營中一道紅光直奔李英麵門!
這是為何?原來是北國護國大軍師月中仙老苗壽施飛蝗石子偷襲李英。昨日他見馬剛與李英打個平手,今日出陣前他同馬剛私語道:“昨天你與李英交戰沒留一點破綻,交手太快,我欲暗中相助不好下手,今日上陣留出破綻,我助你拿下李英。李英一敗,宋軍無人能抵擋你了。”故馬剛今日上陣心中有數了。
紅光突至麵門,李英急緊偏頭避開,稍慢一步,就聽“唉喲”一聲,紅光正中其太陽穴。“撲通”李英從馬身上栽了下來。馬剛舉鞭欲取李英之命,宋軍中有人厲聲吆喝:“賊人,軍陣之上怎能兩打一!”“招!”一道紅光正擊馬剛手背。
喊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洪雲慶之妻王敖花。宋將之中,王敖花雖是女流之輩,卻乃巾幗英雄,武藝高強,謹慎心細。李元帥上陣,一招一式她緊盯著,不敢慢眼,生怕賊人暗算於他。王敖花見苗壽偷打亦掏出五龍神棋子擊中馬剛。馬剛被打得手直抖,退回軍陣。洪雲慶拍馬上前,救回李英。
洪雲慶見智雲今日騎的乃是自己的寶馬混海駒,懷中抱的是自己的神沙棒,斜下挎的是昆侖俠的爐磷劍光紫金刀。遂趁敵將驚慌之機,兩指入口,一打呼哨,連吹兩聲。混海駒聽見熟悉哨聲,“噅嘍”一聲,倏然四蹄騰空,將智雲掀落兩丈多遠,噅噅響躥上軍陣。洪雲慶手扶寶馬,喜道:“馬呀,馬呀,你可想死我了,你回來我的神沙棒何時能回呀?”這匹馬離開洪雲慶已二年了。
智雲太子被摔,惱羞成怒,即刻傳令收兵。宋軍亦收兵回營。
昆侖俠站在原地未動,對天喊道:“天哪,洪雲慶的馬能自動回來,上天若助我寶刀回來,馬剛有何懼哉!”
昆侖俠仰麵連喊三聲,就見智雲身後騎著烏騅馬,手托五股鎦金镋的一員遼將,回頭看看周印,又低首而去,此人乃是無敵將張鼎。他心中道:周大人,你別急呀,今日尚出兵三日,待我尋找機會盜回你的寶刀。
不錯,剛才所言,確是喊給張鼎聽的。雖說仰麵對天而歎,實為暗示張鼎他的心思。言下之意,我刀不回來,馬剛是無人可敵呀!李元帥與他也僅是打個平手,高高低低,想取勝亦難。
李英收兵回營,軍中大夫急緊為他包紮傷口。
兩下各自休戰。一二兩,兩二一。光陰似箭。這日,昆侖俠正在大帳裏與眾弟兄議事,轅門軍進來稟報:“李元帥、周大人,轅門外旗下懸掛一把刀。”
周印聞言,心喜道:莫非我的寶刀回來了。急起身走出大帳,一奔轅門。
周印老遠就見旗杆上掛的正是自己的爐磷劍光紫金刀。你看他一個晃身躥上去,伸手摘下寶刀,隨即一個後翻,輕輕落地,將刀懷中一抱,高興道:“天助我也!”
花刀劉子滄,金甲格爾串宮侯,焦東俊等眾弟兄皆喜道:“寶刀自動回來,果為天助也!”
周印心知此乃張鼎所為,然不可透露也。
書中交代,昨日夜裏,張鼎當班保護智雲太子。眼下正是五六月份,天氣炎熱。上半夜人難以入睡,俱在外麵樹下涼快,下半夜才得入屋安寢。智雲就寢於馬尾山銀安大殿內。此殿麵南背北,上首三間有明有暗,室外燈籠火把亮若白晝。每日,除當班大將保護外,夜間還有兩位軍師、幾位妖人和馬剛隨時查崗查哨,保護得風雨不透。
智雲進屋後,將爐磷劍光紫金刀懸掛於帳內床頭,倒頭便睡。張鼎待苗壽、馬剛等人查崗離去,便將智雲門外守衛撤出院子,說是殿下旨意,不得驚擾。
待守衛撤離,張鼎一手鋼鞭,一手镋,守在智雲床前。少頃,智雲鼾聲大起。張鼎聽外麵沒人走動,遂躡手躡腳至帳後,輕撩起帷幔,未見智雲醒動,遂慢慢取下爐磷劍光紫金刀,斜下一挎,出了銀安大殿,見門外無人,一晃身上了房子。馬尾山哪裏能進,哪裏能出,他了如指掌。
張鼎到宋營已近四更天,欲親自將刀送給昆侖俠又恐來不及,遂繞開巡邏兵,晃身上了轅門旗杆,將刀懸其上,返回馬尾山。
智雲醒來,突見爐磷劍光紫金刀沒了,驚呼:“我的寶刀怎沒了?”
張鼎入內,佯裝大驚:“我就守在大殿內,寸步未離,刀如何能丟?”
智雲道:“你沒離開?”
張鼎道:“我一步未曾離去呀!”
“莫非周印小輩來了?”智雲蹙眉道。
“你怎斷定是周印所為?”張鼎暗喜道。
“周印功夫了得,來無影,去無蹤,我去年在中原客棧中,神雷子、綠倭鞭在懷中抱著,周圍眾將保護,都被周印盜去,別說你在銀安殿看護了。”
“原來如此。”張鼎鬆了口氣。
今日智雲未對張鼎起疑心,是因他知道周印盜物的本事。遂急緊傳令:“放炮出兵,馬踏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