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典狐疑道:“原來如此。”
“原來是張首領呀,請用茶。”燕方雙手奉上茶盞。
王典又突然問道:“張首領,你我有些麵生,狼當山一班大小首領,我皆熟識。”言畢,目光如電,逼向張小七。他對此事有點不放心,因宋軍兵臨山下,今日張小七救出兩個小寨主,事出突然。
張小七不慌不忙,滿口川音道:“小的上狼當山僅半月有零,以前四海為家,靠賣藝為生。那一日小的在街頭打拳踢腿,碰巧徐英寨主下山,見小的功夫不錯,遂收留在狼當山,封為副首領。”
王典見張小七對答如流,麵無懼色,遂道:“原來如此。”
有下人來報,酒菜備好。
王典道:“請,張首領,我們到宴廳就席。”
眾人就膳不提。
天近傍晚,王典、燕方正陪張小七在白虎山聚義廳敘著宋營周印如何厲害時,進來一位道童,深深施禮,撲通一跪道:“參見大寨主。”
王典見是師父跟前的道童,問道:“來此何事?”
道童道:“祖師爺後麵有請,他老人家聽說狼當山首領救了小寨主,請他到後洞相敘。”
王典道:“知道了。”道童起身告退。
王典道:“不瞞張首領,昨夜我們亮二虎盞時,突現一個妖怪抓二虎盞,師父追攆妖怪一時大意,中了暗算。走,咱們一起去見我師父吧。”
“噢!有這等事?”張小七佯裝驚問道。
王典不語,隻是道:“請!”
三人邊走邊敘,一前一後往後洞走去。
穿過曲徑回廊,不多時,來到後洞門前。張小七一看,不免驚詫。石蓮住的石洞前文已交代過,是石山掏空,在石頭裏挖成的房子,洞門朝南開,門頭高丈許,兩扇厚重的石門上雕著陰陽八卦圖,門旁站著兩個道童。
王典道:“張首領,進去後,跟著我走,千萬不可走錯一步。”
張小七暗忖,石蓮屋內布置了銷簧暗道,腳踏錯一步就會當場送命呀,好陰險的老賊!口中應道:“大寨主,請前走。”
言罷,三人進洞。起初,平身能行,走了丈把遠,得側身過,又拐幾個彎,寬敞多了。複前行,少頃,出現一室,空間不大,高丈許,寬丈餘,可容下三四人。最裏邊是張床,床前石桌一張,石凳三個。石蓮半躺於床,麵前放著綠倭鞭。室內四周牆壁刻有暗紋八卦圖。
王典上前施禮:“師父,這位就是救回燕英、燕坤的恩人,狼當山首領張小七。”
張小七抱拳施禮,撲通下跪道:“張小七參見祖師爺。”話音未落,就聽“啪”一聲響,室內似打個條子閃。原來張小七的寶劍長達三尺尚多,前碰石桌,後擊石壁了。
石蓮正側身而臥,見光一閃,右手前伸,拽出張小七寶劍,左手已舉起綠倭鞭,劍頂張小七頸嗓,哈哈笑道:“周印呀周印,我的兒,你把祖師爺我當小孩耍。張小七,如實招來,講!來此做甚?”
這幾下動作一氣嗬成,石蓮太快了。張小七暗讚:不愧是祖師爺!此時退無路,進也無法,身前站有王典,身後側立燕方。張小七知道鞭落人亡,劍刺頸嗓亦是死,遂眼一閉,我命休矣!
張小七未答話。
燕方見狀,忙至師父跟前輕聲問:“師父,怎能見起他是周印所派?”張小七此時腦門上急汗直冒。石蓮“哼、哼”兩聲,目光落在劍上不語。燕方不懂師父其意,張小七豁然開朗:石蓮從寶劍上發現了破綻。遂道:“祖師爺,可否允許小的講話?”
石蓮道:“快講!”
“祖師爺依何斷言小的乃周印所派?”張小七徐徐道。
石蓮冷冷一笑:“張小七,就憑這把寶劍!一個小小的首領,怎會有這等稀有寶劍?”
張小七麵不改色,道:“小的賣藝出身,四海為家,一無所有。承蒙徐寨主抬愛,來此之前,贈寶劍護身。祖師爺,何人不知我家寨主愛造寶刀、寶劍,難道你不曉得?”
石蓮“噢”了一聲,方道:“你乃賣藝之士?怪不得麵生。張首領,恕貧道無禮了,周印小輩詭計多端,我不能不防呀!冒犯,冒犯,快快請起。”
“謝祖師爺,您老如此盤查也是怕有意外,小的理解。”張小七起身道。
石蓮把寶劍還給張小七,又吩咐王典、燕方:“你們到前廳好好招待張首領。”
“張首領,請!”王典抬手示意。
王典、張小七、燕方出了石洞,天已黑透。張小七拭去腦門上冷汗,心道:方才明白慢一步,小命不保也。
三人來到前寨大廳,落座就膳。
燕方道:“大寨主,小弟傷已痊愈,兩個孩子也回山寨,我想今夜去一趟宋營,出其不備,把洪濟昌、周印、洪雲慶、王敖花殺個幹淨,報三弟之死和我受傷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