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一頓,阿夜輕手輕腳的摸了摸周圍的鋼壁——她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通風管道都會讓自己如此的欣喜若狂!
空氣中還彌漫著三葉蛇草的味道,在額前兩寸不到的地方,阿夜清楚的看到一根若隱若現的紅光。剛才的一切,是夢,是幻,是真,是假,已經無從考證,她看著前方向她招手的古金,輕輕點了點頭。
小心的穿過所有紅線,兩人對視一眼總算是徹底的鬆了口氣。
突然,阿夜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的發聲,另一手指著古金的耳後滿臉驚訝。
古金伸手一摸,從頭發裏落下,兩片潔白的百合花瓣在指尖,在通風管的昏暗裏微微的發著光。
“......”
第一個反應是趕緊丟掉,但手剛一動他就收了回來,古金舍不得。
將古金引上施法者道路的是一位老法師,雖然行事有些瘋狂。不,應該是相當瘋狂。但在骨子裏卻是一位學者氣息頗為濃重的研究性施法者。雖然明麵上不承認,但古金實際上在這方麵受他影響頗深。否則也不會對魔石方塊那麼入迷。
而這兩片“花瓣”雖然不知道它們是怎麼來的,但光是感受上麵的法術編織,古金就有種心醉神迷的感覺。
仔仔細細的盯著眼前散發出微光的白瓣,古金很小心的伸出兩根手指,用好像在挑斷定時炸彈火線的動作撚起來一片純白的花瓣。然後張口一吹,將剩下的那一片吹開。
阿夜睜大著眼睛,在她看來,古金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古怪了。
將那片花瓣用力的捏在手心裏,古金小聲道:“你不是施法者,不明白這東西對我的吸引力。”他有些畏懼的看著自己的拳頭,“完全由純粹的咒力糾結起來。既是是這麼一小片,也是我現在遠遠無法企及的境界,力量者也是學習者,隻要我讓我解析、收納、轉化這一片上所有的秘密,我就能夠走得更高、更遠。”一個個光芒繚繞的符文出現古金的四周,一層層的纏上他握著花瓣手掌——古金以自己的方式,將那片白花封禁起來。
“那你為什麼隻留了一片?”阿夜問道,“如果這東西對你來說是珍貴的資源,不是該越多越好麼?”
稍稍的鬆了一口氣,古金繼續道:“這可能隻是對方不小心殘留下來的漣漪,但作為上位的術者如果他在巫毒方麵造詣頗深,隻要附和了這個物質界的某些規則,就可以通過某些媒介,對下位者施以‘蠱咒’。就像你我之間的那個契約一樣,隻要中招,幾乎可以完全的支配對方的身體和思想。”
“按照我對自己力量的估計,如果這東西有問題,一瓣就剛好是我能控製的極限範圍內。”
不舒服的看了自己手背上那個契約烙印一眼,阿夜道:“真的可以完全支配別人的意誌嗎?”
又在花瓣上下了幾道封印,古金想了想回道:“當然——記得我曾經去一個很小的島國,那地方比這個城市小了許多。當時是為了執行一樁委托。”他突然冷笑起來,“在那個島上,一個實力強大的術士,長時間通過控製水源對島上的住人進行施咒。最終控製了島嶼近三分之二的住民......”
生食血肉,用生魂祭煉法器。煮骨烹血,煉魂烙魄,各種匪夷所思,血腥恐怖的儀式祭祀閃電般掠過阿夜的腦海。她仿佛看見,一個披著古怪長袍,老得幾乎是個骷髏家夥,正站在一個黑漆漆的大鍋麵前,用小火“咕咚,咕咚”的燉著一鍋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發出一陣陣“嘻嘻哈哈”的獰笑,令她的臉上立時慘白一片。
“嘿,一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你匱乏想象力想不出什麼好東西。”一看阿夜的神色,古金就知道,她一定想到很奇怪的地方去了,“那家夥可沒你想的那麼誇張!總的來說,他做的還算不錯!”
把封印的花瓣塞進懷裏,古金道:“通過龐大的術咒之法,他操縱了無數人的意誌極限的壓抑了他們心中某些欲望。按照自己心裏的烏托邦——理想之國的形象統治了整個島嶼。當我登上那塊土地的時候,那裏簡直就是個桃源!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人人和藹友善,空氣和氛圍也分外的芬芳甘美!但是,卻有種異乎尋常的詭秘感!”說到這裏他忽的輕笑起來,“說實話,我還蠻喜歡那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