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關一路風攜雨 10(1 / 2)

換掉了那臃腫的棉袍,她還是覺得那小襖輕巧也暖和,繪心端來水給她洗了個臉:“小姐,夫人和將軍都派人來找過小姐了。”

將臉上的麻子和痦子都洗了洗,她將棉帕蓋在臉上悶聲問道:“爹爹和娘親有說是什麼事麼?”

繪心搖搖頭:“其實也不是什麼急事,隻是說讓小姐早些準備準備齋戒,沐浴更衣,明天要去祖廟祭祖。”

將軍府並非祖宅,所以祭祖要回祖宅去,但祖宅在城外,就是馬車也得走個一個時辰,加上三牲祭品什麼的,著實要準備一番,澹優嗯了一聲,仍舊把臉捂在毛巾裏,心裏仍想著那小哥的話……

三公子市井傳聞那麼有才有德,可私底下不為人知的是個斷袖……她內心對這種荒唐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厭惡更甚,如今這種境況,讓她不想再做個任人宰割的魚,看樣子是要做些事情讓這次的三公子之事到此為止才行,不過,她現在就是個丫頭,也想不出到底有什麼招。

“小姐?你一直蓋著這棉帕做什麼?”繪心看她一直蓋著那棉帕一動不動的,有點擔心,剛要伸手去揭就被澹優抓住了手,聲音薄涼,雖然看不見她的神情,但還是讓繪心心底都涼了一下:“我沒事。你先去收拾收拾東西,準備明天祭祖吧。我休息會兒。”說罷才將棉帕取下,起身去了內室。

“是,小姐。”繪心看她心情不好也不好再說,隻能先收拾了東西先去準備出門的事情。

剛要出門,就聽內室澹優問:“過年之後,爹準備幾月給我辦及笄禮來著?”

繪心算了算,回道:“將軍和夫人未說明過,但小姐生日是五月廿一,將軍可能也就定在廿一了。”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話音落後,內室便再沒了動靜。

坐在內室的榻上,澹優手裏把玩著那個小銅兔子。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熏香爐上,清水芙蓉香味道淺,煙也淡,冬日被暖爐烘暖的屋中點著,有一種置身於半夏荷塘的感覺。可她的心卻一如外麵的天一樣複雜。窗紙被風吹的嘩啦嘩啦作響,天色更暗了些,她點上了燭火,歪頭看著窗外天氣,心道這昏沉沉的該要下雪了,她的印象中,好像很久很久沒看見過雪了。

一直呆坐到晚上,她午飯吃的少,隻喝了藥,晚飯也沒吃的進,倒是真的齋戒了,可什麼都不吃也不是辦法,與她說笑雖一如之前,可緊鎖的眉頭著實還是讓繪心擔心了一把,她卻說沒事,仍舊沐浴焚香更衣,早早就休息了。

第二天

“小姐,披上這個鬥篷吧,我們該出發了。”繪心拿了件狐皮鬥篷給她披上。白色的鬥篷和一身素色的衣衫和那淡淡的禮貌性的笑顯的她那般不符年紀的遺世獨立。

馬車已經備好。

站在將軍府那朱紅大門前,望著天上漫漫飛舞的雪花,路人行色匆匆,都帶著些過年的喜慶感,上官憶夫婦南瑾南笙亦如是,這是她這七八年來第一次跟父母過年,可如同換了個心的她,親情父母到好像是其次,雖然很想激動,但內心平靜的有些可怕,她的水,她始終得不到,隻能任由表麵的歡愉掩飾內心那種毫無波瀾的感覺。

“優兒,你可要跟我們一起騎馬?這一路上經過一處梅園,在馬車內可欣賞不了那入畫風景。”南瑾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靛藍色的寬袖錦袍量身剪裁,幾隻繡鶴淩於鬆柏,躍然於衣料之上,清雅不俗顯,墨發一半披以玉釵束於頭頂,一半披散,鬢邊幾綹垂發,嘴角含笑,儒雅帶著幾分傲氣,鳳眸微揚,精神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