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不知心裏事(1 / 3)

山月不知心裏事

每次看電視劇,劇中人物動輒大起大落曆經人間悲歡離合,讓人長歎人生多麼陰差陽錯,命運多麼愛開玩笑——正如我怎麼也想不到,我會在做小學奧數時突然靈感迸發寫出一篇文章,從而走上寫作這條道路一樣;正如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想過,我會踏在這條路上進入清華園一樣。正如連月都不知,這條道路對我來說,是布滿荊刺和汗水的路,還是充滿榮耀與光輝的路一樣。

山月不知心裏事。

山月·我歌月徘徊·遙遠的高一高二

我寫作與發表文章始於小學三年級,但真正開始頻繁參加各種比賽卻是從初中畢業才開始。作為學校優秀學生,卻遇到中考的失利,這讓我的父母突然意識到,他們孩子的人生中,還有更大的一道關——高考要經過。蔣方舟清華給予高考60分優惠的事跡,更讓他們發覺,我一直當作自然而然愛好的寫作,也許能成為讓我前進一步的重要推力。而這一推力,僅靠在五花八門的雜誌上發表文章是不夠的,還需要一些更有分量的東西,比如——全國作文競賽。

這就是父母和老師堅持讓我參加“全國創新作文大賽”的最重要的緣由之一。創新作文大賽是由北大中文係和重慶《課堂內外》雜誌聯合主辦,特等獎和一等獎會有包括北大在內的30多所全國重點高校的自主招生權利。高考,殘酷卻真實。

那還是2009年,我剛上高一的時候,那時清華還沒推出“新百年計劃”中的“拔尖計劃”,全國各地的大學還沒有給文學特長生更大的優惠,蔣方舟的大額降分仍是一個頗有爭議的話題。那一年,我剛獲得“雨花杯”全國十佳文學少年和“葉聖陶杯”全國十佳小作家兩個榮譽稱號。那一年,我還和所有的高一生一樣,認為高考離我們很遙遠,對於學習唯一的目的隻是拿到一個聽起來尚可的名次,也仍會隨心所欲的寫一些文章,甚至長篇小說,過著渾噩卻快樂的生活。

高一參加的創新作文大賽對於我是一個挑戰,也是一個打擊。說挑戰,是因為我之前很少參加現場寫作的比賽,尤其是它還要經曆初賽、網絡複賽、現場決賽三個流程。另一方麵,從初中到高中我的文風有了自然而然的轉變,而高一遠不是文風和寫作技巧已經成熟的時候。初賽時我絞盡腦汁才寫出一篇比初中還幼稚的小說,自認為更上一層樓的文章,複賽時我曾因與自己文風完全不相符的題目和過於緊迫的時間要求而痛哭。終於一路坎坷來到決賽,結果卻是,完完全全的一個打擊。

——二等獎,和一等獎是一字之差,但它已注定了我沒有獲得一些大學自主招生的資格。其實之前已有預感,因為為數不多的現場寫作的緊張;因為寫時腦海裏的一片空白,遠沒有複賽後半部分的文思泉湧;因為我過於糟糕的字體。但在二等獎的行列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時,也忽然有種某些東西與我擦肩而過的錯覺。高中尚在玻璃瓶中的我,已經可以隱隱感覺到現實殘忍尖銳的棱角。知道是二等獎的那個晚上,我問自己:這隻是一次作文比賽,失手也沒什麼,但高考呢?

幸好,我還有第二次機會。高二的暑假,我再次經曆了同樣的程序,踏著盛夏的蟬鳴聲走進了北京大學“全國創新作文大賽”決賽現場。讓我鬆一口氣但又有點暗暗失落的是,這次決賽的題目很適合我的文風。

一等獎,換句話說,我已經有了北大等30餘所大學自主招生的資格——但也隻是資格。

創新作文大賽,這可謂是我高一高二最接近高考的時刻,所以未免會有幾分沉重和壓抑。但比賽外的其他時間,可以說是比較豐富多彩,甚至年少輕狂的。比如在高一時幾乎永不停息的寫小說;比如每個晚自習在迅速解決完作業後總會拿出來的小說;比如因為熱愛某部小說而把它從頭到尾抄下來;比如會在某個休息日去和同學肆無忌憚地玩上一整天。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整個高一高二,猶如在歌中度過。在高考後那個長的幾乎凝固住的暑假,我和媽媽在談起那些時日時,總會有點後悔當時為什麼不多關注一點學習而把基礎打好,這樣我或許就不會在高考時做錯數學大題的最後幾步,不會忘掉文綜的知識點。但與此同時,也會揚起一抹笑意。總有一些歲月是用來揮霍的,總有一段人生是用來年少輕狂的。多少年後想起這段歲月,我們會微笑,青春竟是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