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季橙回到家,一推門,立刻被嗆的幹咳起來,滿屋裏煙霧彌漫,不斷的衝向季橙的肺,腦門。
“咳咳,媽,媽。”
季橙忍住幹咳,朝著裏屋看去。煙霧彌漫中,季橙隱隱約約看到了正襟危坐的——媽媽。“搞什麼啊。”季橙刷刷的跑到跟前。一把把正拿著一大束香虔誠的磕頭的這個女人抓個正著。“你要把房子點了,是不是,媽!!”帶著被嗆出的眼淚,季橙感覺整個氣管裏都是這種渾渾濁濁的味道。
媽隻是漠然抬起頭。
“大驚小怪什麼。”
“媽,你最近神神秘秘,到底幹什麼啊。”季橙幹咳兩聲。實在是嗆得不怎麼舒服。
“前幾天,媽找人算過命,說你命裏多舛,需要每日虔誠祈禱,才會保你度過難關。”
“這個你也相信?媽,”季橙幹巴巴的眼睛裏讀不出此刻她在想些什麼,“我不信命,媽,你也別整這個。”
起身。
歎了口氣。
打開冰箱的櫃門。裏麵空空的。隻剩下幾顆焉了吧唧的芹菜,完全沒有活力的躺在冰箱裏。
合上冰箱。
“媽,我去市場買點菜去。”
後麵沒有聲息。
就當是默許了。
季橙一出門,就覺得五髒六腑都舒服起來。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
趕晚市的街上,小商小販開始熱切的叫賣著。
“新鮮的鯽魚,鯽魚,姑娘,來一條吧。”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舉起一條二三斤重的魚,那條魚拚命的搖晃著,想要掙脫。
季橙笑笑,“下次吧。”
路邊的阿姨,拿個小馬紮,坐在馬路邊上。開始吆喝著她的。
“黃瓜,黃瓜。剛摘的嫩黃瓜。”
或者三三兩兩的小孩,手裏或拿著糖葫蘆,或拿著辣條在邊上津津有味的吃著。
季橙突然有種回到那種過去時光的感覺。
還是這條熟悉的街道。
“謙海哥,你吃一下我的糖葫蘆,是有多甜。”
紮著小辮子的丫頭,晃著那個已經開始流汁的糖葫蘆一臉期盼的表情。髒兮兮的臉上滿是滿足的笑容。
“嗯,這麼甜。”
記憶中那個小男孩已經越來越遠。那些低低的屋簷,再也不會飄來那串銀鈴般的笑聲。
不知道為什麼,當我們越長大,卻變得越來越孤單。不是形單影隻。而是越來越依賴,我們承受的重擔越來越大,我們的渴望就越多。
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啊。
季橙突然覺得很不適應起來,也許,隻是因為也許,想到那年的那個MOMO的圖畫。那個夏天,那個白襯衫。
“咣當。”一個載著滿車橘子的大爺騎著個自行車,由於負重太多,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季橙趕緊走上前去。滿地金燦燦的橘子滾了一地。
“橘子,橘子。”一個三歲的小女孩指著滾到腳邊的橘子稚聲稚氣的說道。
季橙趕緊上前扶起大爺。“大爺,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關鍵這橘子。”大爺扶著自己的腰,起身。看著滾落一地的橘子惋惜的說道。季橙趕緊說,“您別急,我來幫您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