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誰?”河對麵的女孩異口同聲地在對麵問道。
“我現在不知我到底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來到這個地方的,你能告訴我嗎?”她幾乎用盡全力問對方。
她的聲音剛剛停下,對麵的女孩也停下了她的聲音,麵帶沮喪。她似乎明白了對麵的女孩就是她自己,再問也是多餘的,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影子出現在河的對岸,而不是河流中。這一切對她來說太過詭異。
她往前走了幾步,對岸的女孩和她一樣邁著微小的步子一步步向前走,兩人中間的河流寂靜無聲,身後留下一串串腳印。越想越害怕,她把黑色的兜帽戴在自己的頭上用來遮擋來自天空中落下的飛雪,裝作漠不關心地眼角瞥向河流的對麵,河流對麵的女孩同樣戴上兜帽慢慢向前走。
她就這樣這樣沿著河流旁邊的小路繼續往前走,此時她似乎有了一種溫暖的感覺,畢竟在自己流浪了這麼多天發現河流的對麵有另外一個自己陪著自己。
我到底是誰?
我為什麼活著?
她忽然停下腳步麵朝河流對麵麵帶痛苦地喊道。
對麵的女孩一臉失望同樣麵朝著她,隨後抱著頭蹲在雪地上,周圍除了無聲無息的樹木隻剩下雪花靜靜地傾聽著她們的孤獨和迷惘!
一陣暈眩的感覺開始向她突襲而來,她意識到自己要想辦法盡快離開這個地方不然自己可能會喪命在這裏-她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活著,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就這麼把自己的命丟在這片荒野裏太沒有意義了,她起碼要弄明白自己為什麼來到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自己的父母是誰,自己還有沒有其他的親人和朋友?
她用鬥篷把自己包得更緊一些以此抵禦來自森林的寒冷,就在她低頭向前走的時候一條遠離河流伸向森林深處的清晰可辨的小路呈現在她的眼前,甚至可以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一隻大腳的腳印不斷地沿著這條路向前延伸。
之前的迷惘和現在的欣喜讓她不假思索踏上這條路向前走去,像是想起了自己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忘了似的,她返回到河流邊看到;對麵的女孩一樣轉身回到河邊伸直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在耳邊輕輕一按再伸直胳膊指向天空用充滿儀式感的動作向神為彼此祝福,最後揮揮手算作最後的道別。河流的兩岸兩個女孩同時轉身各自朝著相反的方向奔向不同的未來,看似不同卻又無時不刻緊密相連。
森林的深處,密集的樹木阻擋了大部分的雪花,隻有片片細碎的雪花透過樹木之間的縫隙輕輕下落在灌木叢生的森林中,走著走著,前麵不見了樹木隻有大片的煙霧繚繞,煙霧彌漫的中間懸空坐落著一棟房子,再往前走發現前麵是一個圓形的湖,那棟房子正是坐落在湖麵上不過房子的下麵有多根木樁支撐,房子前麵的一條木頭搭建的橋一直延伸到自己腳下的這條路。
她帶著疑惑搖晃著步子朝著房子走去,還沒有走到房門前‘撲通’一聲女孩倒在屋子的前麵。
屋內一個滿頭銀發的老頭,放下手中的水桶打開門眯著眼往外看,“誰呀。”
回應他的是鴉雀無聲。
他正準備關門時,感覺似乎地上有什麼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金發女孩暈到在地,趕緊蹲下身用手摸摸她的額頭-當看到她的臉時,老人的手頓時停了下來,犀利的眼神定定地看著躺在地上熟悉的女孩,這一摸老人趕緊縮回手心中嘀咕;這麼燙,得趕緊想辦法。
老人摸了摸自己的滿頭白發轉身回到屋裏,過了一會才想起來女孩好像還在外麵又匆匆返回來把女孩抱起來放到自己的床上。趕緊用自己特製的秘方給女孩治療。
夜晚降臨,老人看著女孩睡得香甜,自己就地躺在厚厚的草窩中。
幾天過後在老人的悉心照料下,女孩已經恢複過來,臉上再次有了紅潤的顏色,金黃色的頭發從一對碧綠的眼睛兩側垂下來,似乎又回到和封天奕在一起的幸福時光!隻是此時有關她自己以前的任何事情她都不記得了。
“醒了。”老人溫和地看著女孩。
“這裏是哪裏?我怎麼在這裏?”女孩迷惑地問眼前的老人。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我隻知道你昏倒在我的門前。”
“是您救了我,謝謝您。”
“既然你來到這裏不如就留在這裏。”老人建議女孩。
女孩心中一緊,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角“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孩子,別害怕去留隨你。隻是你特別像我的孩子,所以我希望你流下來。”
“那您怎麼沒有和您的家人生活在一起?”
“幾年前海銀帝國一場惡戰我的妻子和女兒全部葬身在那場火海中。你知道嗎?當時我的女兒隻有9歲即使她現在活著可能比你現在要小一些,她和你很像有一頭金黃色頭發波浪般垂在臉龐的兩邊,那是繼承她娘的樣子。”
女孩靜靜地聽著,老人看著白霧飄渺的湖麵繼續講述著這個美滿的家庭,淒慘的結局。“那天我披上海銀帝國不死軍團的黑色鎧甲威風凜凜地站在軍團的隊伍中,臨上戰場之前,妻子還做了我最愛吃的飯菜叮囑我小心,她是個愛嘮叨的人每次我穿上那副鎧甲的時候,她都會在一邊不停地囑咐我小心,那天她還是和往常一樣叮囑著我臨別的時候我輕輕地在她和女兒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我的女兒離韻那時還是個淘氣的孩子,她經常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把一團雪球塞在我的帽子裏,當我帶帽子的時候冰冷的雪球一下扣在我的頭上,她就在一旁捂著嘴巴笑,知道我發現是她的時候,她就朝我吐著舌頭然後一溜煙地逃到她娘那裏去哈哈大笑。”
“在這之前我從來都是以成為帝國軍團的一份子為驕傲,以生活在海銀帝國為自豪。我從來沒有想到就是那一戰我們的帝國會被摧毀成那個樣子,我從來沒有想過就是那一戰,我的家人和我就此陰陽相隔。甚至到今天我都不願相信那是真的,從那以後我的整個精神支柱倒下了,有人說我懦弱,有人說我缺乏有越挫越勇的勇氣。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缺少什麼可我就是無法麵對,後來因為軍團擔心我影響士氣就讓我暫時離開了,之後我自願離開帝國的城堡。一個人不知道要去哪裏,四處流浪總想到一個寂靜的地方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這裏。”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懦弱,沒關係即使你這樣認為,我也不介意這樣因為對我這樣講的人已經很多了。”
“不,我覺得你很有勇氣,不然你怎麼會留在那裏那麼久,都是可恨的戰爭。其實倒是我,我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到這裏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裏?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其他的親人或者朋友?”女孩滿臉失落,一臉無助地說著。
“那你為什麼不留下來?我們相依為命。”老人誠懇地說。
“謝謝您的好意,隻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睡著的時候,總能看一個人,他就站在不遠的前方在等我。所以我還要繼續走下去,而且我不想糊裏糊塗地生活下去。”
老人看著這位如此勇敢又年輕的先知不知什麼原因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實在於心不忍告訴她所有的實情,於是溫和地看著女孩“如果你不介意,我給你一個名字‘離韻’怎麼樣?”
女孩一下子好像找到了自己生命中的一個坐標,滿心歡喜地接受這個名字。
6天以後,離韻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和正常人毫無兩樣的時候,離韻來到老人的身邊不舍地問;“我可以叫您一生父親嗎?”
老人用力地點點頭。
離韻緊緊地抱著老人在老人的肩膀上輕輕地喊著“父親”,此時她才發現其實老人擁有著寬厚結實的肩膀,之所以他看起來年老隻是因為他因悲傷過度導致頭發過早變白的緣故。
就是這樣的一個擁抱似乎在遙遠的記憶深處,自己曾和別人做過一樣的動作一下下牽動著離韻的心,搜索枯腸而不可得。
“離韻,你真的要走嗎?”‘老’人心知肚明卻依然幻想著把她挽留。
“父親,我會回來看您的。”離韻站在原地凝視著麵前的‘老人’。
“離韻,記得沿著這條路向上走,喝水要喝有陽光照到的地方的流水。”老人叮囑離韻。
幾天以後,已經完全恢複的離韻帶上‘父親’給自己準備的食物繼續向東邊走,離韻將厚厚的鬥篷緊緊地裹在自己的身上,盡管一路風餐露宿可她想起老人的話周身一陣溫暖和希望;孩子,你一直往東邊走,你會遇到自己想見的人!
一陣陣‘噠噠’的馬蹄聲傳來,離韻順著聲音看過去以幾個滿臉橫肉的人騎著馬正從和她隔樹木草叢的大路上慢悠悠向前走,離韻蹲下身將自己藏在草叢中等著他們走過,過了一會周圍隻剩下微風載著雪花的聲音。離韻以為他們已經離開了,就在她轉身抬頭看向對麵馬路的時候一隻利箭正瞄準自己。城拉滿弓箭準備射擊的時候女孩一個回頭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個女孩並不是自己以為的‘獵物’女孩一個轉身那雙綠色的眼睛帶著一種怯生生的眼神看著他,黑色的鬥篷下金黃的長發轉身的瞬間在空中滑過與潔白的雪地相互映照就是那一瞬間城幾乎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駕。”城騎著自己白色的馬帶著剛才看到那幾個滿臉橫肉人來到西月的跟前。“你怎麼一個人會在這裏?”
離韻不知怎麼回答報以沉默。
“需要我們幫助你嗎?”城問。
“謝謝,暫時不需要。”離韻說完就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失口讓麵前的這個陌生人找到自己話中的漏洞。
“哈哈暫時不需要也就是以後可能會有機會需要我幫助我可以這樣想嗎?城是我的名字,如果你到了雙流城有什麼需要的一定記得找我,隻要你報上我的名字就會有人給你帶路見我。請問你的名字叫什麼?”
“謝謝。我的名字叫離韻。”離韻簡單地回答之後繼續向前趕路。
離韻越是這樣越是引起了城的好奇,黃昏臨近城騎著馬開始往回走,三步一回頭女孩漸漸消失在將盡的暮色之中。
風雪越來越大,黑夜彌漫開來。離韻還在不停地向前走,就在這時小路的拐角處有一座廟宇出現在她的眼前,這座廟宇一看就是被荒廢已久,到處是殘垣斷壁,離韻用手撥開纏繞在廟門上的蜘蛛網,整個廟宇隻有一間正對著廟門一個已經殘缺不全的神滿麵灰塵坐落在一塊石頭上,廟的大部分早已是大雪覆蓋,隻剩下牆角的位置在屋頂的幾根木頭的極力支撐下瓦片遮擋住了來自空中的飛雪。離韻蜷縮著在這個沒有雪花飄落的角落裏望著外麵的雪花片片下落。多美的世界!雪花四處飛舞將這個世界裝扮成一副聖潔而不可褻瀆的樣子,如果此時有家人陪著自己一起即使沉靜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出外麵的飛雪也是一種愜意的享受。夜色越來越深困意將離韻卷進深深的夢境中。夢中大雪紛飛,一隻軀體龐大的赤雪鷹撲閃著翅膀帶動著雪花在飛雪之下不斷地盤旋,一個身穿白色絲綢的陌生男子站在一座高高的城堡上,麵朝大雪似乎在期望和等待著什麼,滿天的雪花片片落下,高高的城堡上隻有他一個人空曠的天地之間將他襯托得無比的渺小與孤單!這個畫麵似曾相識又滿眼陌生!
死亡穀的上空的斷命烈火一改往昔的萎靡不振,熾熱的烈火不斷地向上翻湧著,此刻站在烈日國大殿門外的鬼影抬起頭看著這幅景象露出一副陰魂不散的獰笑,朝身後一揮手,‘三人’椅子立即飄到了鬼影的後麵。
鬼影愜意地坐下之後把臉轉向地魂‘你覺得我們如今吞並海銀帝國有幾分勝算?”
“稟告魔師,雖然我們現在恢複了斷命烈火,然而目前還沒有墓血之光的下落,最重要的是那個封天奕現在不知道怎樣?萬一墓血之光被他,”
鬼影冷哼一聲“知道今天為什麼讓你來嗎?墓血之光我們沒有找到,但是別忘了我們曾經把西月變成我們的盟友,如果我的估計沒有問題的話,你馬上就可以看到新的嗜血惡魔現世,現在我們的任務就是迎接新的一任嗜血魔。”
“可聽說嗜血魔威力無窮隻認得自己的同類,我們怎敢接近她。”地魂擔憂地說。
“你這個膽小鬼,你覺得我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就貿然行事嗎?”鬼影看著地魂厲聲喝道。“況且現在我又召喚出了混沌之翼再加上嗜血魔我們可謂如虎添翼。”
地魂被嚇得渾身哆嗦“不知魔師打算何時動身?”
“10日之後的午夜。”
“遵命。”地魂弓著身體退出大殿。
黑夜降臨,從格爾明鏡上看被夜幕下包裹的烈日國更像一個張開大口準備吞噬一切的怪物。
向河流東邊走的女孩感覺周身越來越熱,她感覺不到任何饑餓和疲倦,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一直往前,隻知道在她的麵前有一池血紅色的池水會滿足自己強烈的口渴。
夜色不斷加深,女孩的渴望不斷增強。盡管周圍越來越熱,而她卻一路向東邊奔跑,饑渴的眼神如同一隻狼在追逐自己即將到口的獵物。就在前方的樹林中一片紅光升上天空撕碎了漆黑的夜色,視線所及之處四下的樹木都被蒙上一層血紅的亮光,猙獰的呼喚傳遍森林,周圍樹上的積雪開始融化滴答滴答的聲音開始形成沒有節奏從被紅色光芒照亮的四周響起這些聲音的組合讓人倍感恐懼。
光的源頭來源於女孩前麵的路麵,路麵的凹陷處如一個巨大的水池,池內沸騰的紅色液體不斷地向外麵噴濺迎麵撲來一股濃鬱又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沉悶而猙獰的呼喚就是從池子裏麵傳來。隻見池水的表麵有一隻隻瘦骨嶙峋的手此起彼伏地從水池中伸出紅色液體表麵,透過翻滾的紅色液體甚至可以看到液體的下麵全是蚯蚓形狀一樣的紅色怪物蠕動著,千萬條在一起彼此纏繞交錯,分不清怪物的頭和尾,而那一隻隻手就是從那些無法分辨的怪物身上長出來的。
女孩看到這一切猶如遊泳健將一個縱身一頭紮進紅色液體翻滾的池子中,下一刻池子中猙獰的呼喚像得到某種滿足似的開始停息,翻滾的表麵也隨之變得安靜無聲,池子表麵濃煙四起遮擋住了池子,紅色的水麵上一片模糊。
約一刻鍾以後,煙霧開始慢慢消散,池子的中間出現一個漩渦,紅色的液體不斷從那裏下漏,池子的水位慢慢下降,緊接著漩渦越來越大,水位在極短的時間內變得越來越低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池中的女孩的鬥篷如血躺在池底的一塊大石頭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把水池中的紅色液體吸進自己的體內。
女孩周身通紅散發紅色的光芒,碧綠的眼睛鑲嵌在血紅色的臉龐上讓人更覺得異常詭異隻消一會的時間整個池子已經看到幹涸的底部。與此同時一陣陣巨大的轟隆隆的響聲自地麵傳來,池子兩岸的地麵正往中間靠攏,紅衣女子一個轉身,裙裾飛舞,紅發飄飛立即飛出池子如一片樹葉輕飄飄地落在地麵上。轟隆隆的聲音慢慢減弱最後一聲悶響兩岸合攏,隻剩下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此時的大地上絲毫看不到這裏就是剛才注滿紅色液體的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