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往後靠倒在椅子上,揉著發脹的太陽穴。

這些報表她對了一天,可是很多數據跟前麵的明細科目根本就對不上,準是陌光年那混蛋搞的鬼,為了把她踢出盛氏,他什麼事幹不出來,包括篡改一堆假的報表給她。

不過,他若是覺得這樣就可以難倒她的話,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她的注冊會計師證書可不是天橋底下買來的。

拿起桌上的眼藥水,她往眼睛裏麵滴了兩滴,盤起頭發用鉛筆固定,就又開始埋頭奮戰了,去跟他陌光年理論也總要找到證據,說的他心服口服。

還真是個百折不撓的女人!

陌光年的嘴邊不由自主的浮現笑容,是一抹連他自已都未曾察覺的溫柔。

不過陽光後麵總是伴隨著陰雲。

畫麵裏,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三更半夜的,誰打給她的?

他的敏感神經又開始發作了,眼神也變的尖利。

盛夏從一堆數字報表下麵找出了手機,號碼是陌生,她腦海裏快速的掠過廢墟裏精致的美男跟陌鏡葵的臉,猶豫過後,她鎮定的接起:“喂!”

“聽說你還在加班,我在學校門口的避風塘給你點了蝦餃跟蟹肉麵!”

清冷的聲音帶著隱隱溫柔從對麵飄進了她的耳朵裏。

盛夏一下就聽出了是誰來。

她抿嘴低笑:“嗬,避風塘啊?那麼古老的地方我怎麼去?我可沒有穿越能力。”

“我會等你!”

“我不會去的!”她的聲音突兀的拔高。

“我得了絕症!”

盛夏傻住,半晌後她哈哈大笑:“溫雅成你別開玩笑了!”

對麵的人很認真的吐了一句:“是真的,我等你!”

他說完後就掛了電話,不給盛夏再次拒絕的機會。

這個男人也依舊是這麼霸道。

陌光年看上去是個壞脾氣又霸殘酷無情的雅痞,實際上是他的性格裏帶著孩子氣,而溫雅成看上去是文質彬彬,實際的個性卻很霸道,像今天這樣,一個電話,不管她同不同意就自作主張的決定一切。

想了想,她還是收拾了東西,出了辦公室。

“啪——”陌光年表情狠戾的將手裏的酒杯砸向牆麵,紅色的液體順著白色的瓷磚流淌下來,仿佛拉開了死亡的序幕。

他從浴缸裏爬出來,大步往更衣室走去,雄壯健美的躶~體上麵快要冒出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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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開入高中時學校外麵的那條街,這裏有太多太多關於他們青春的回憶,那時候,陌光年買到一輛限量版的跑車就能臭屁半個月,那時候,她跟安戚月擠在一起吃一碗麻辣燙都能美滋滋的把湯喝光,那時的溫雅成像明月一樣溫潤,偶爾會悶騷的跟她們開玩笑,那時候,袁容總用愛慕的眼光注視著溫雅成,在被窩裏跟她分享少女的心事。

漸漸的,她們都長大了,容顏還未變老,心越已經蒼老了。

車子停在港式的小吃店避風塘門口,這裏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

她將車子停好,下車,走進店裏,溫雅成一身矜貴的坐在靠窗的位置,見到她,寡淡的眸子裏有了零星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