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還是豔陽高照,各個店鋪的喇叭喜氣洋洋。我久久躺著,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努力動一下都痛入骨髓。昨天被雨淋了一夜,周身滾燙,可能已經發起高燒。
我微微睜開腫脹的雙眼,扭了下頭,在眼皮的縫隙裏麵,見不到人的腳步移動。我知道還沒有脫離這個噩夢,像這樣能活多久呢?
這時候想到,假如我不是那麼傻,不是夜裏還留在街上的話,會不會好一些。是不是因為我接近了它們的大本營,它們才對我有敵意?總之,莫名其妙的街道,莫名其妙的貓和狗,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
開始口渴,嘴唇也都裂了,我要爬起來。
手撐到地上時,發現了家裏的鑰匙。黑色把子真切地躺在掌心。這在逆境中簡直是莫大的驚喜。
我把鑰匙貼近唇邊吻了一下。有點兒不敢相信這麼好的運氣。
昨天在街上也不是沒搜過,但是絕對沒有發現它,現在出現了,意味著什麼呢?
難道是它們放過了我,還留下把鑰匙?這未免太好心了。兩天下來,我已經不再把這群貓狗當做普通的小動物來思考,它們有耐心,有頭腦,說不定比人還要聰明。
所以現在把鑰匙還給我,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不再多想,我拖起傷痕累累的身軀,找回在小店裏的藥品,再一次爬回家。
這次醒來是上午,打開家門的時候陽光正好,灑在我臥室裏,寧靜又溫馨。電腦顯示屏還豎著,指示燈沒亮。其他布置和我離家時一樣。
我的眼淚幾乎要流出來,但是身體已經幹涸得沒有多餘的水分。走廊冰箱裏麵有可樂,大口灌了下去,可樂不是冰的,難道斷電了?
到廚房,打開水龍頭,隻有一陣空洞的轟隆聲,水也斷了。
好吧,好吧,讓殘酷的生活來得更猛烈些吧。
我仰麵倒在床上,卻沒有昏睡過去,疼痛折磨到了頭腦。
現在我需要洗澡,但是沒水沒電,怎麼辦。
隻能將就用儲存的冷水了,幸好天氣炎熱,不管會不會使病情更嚴重,高燒的我也急需降溫。
到衛生間裏,把已經和皮膚粘到一起的薄T扯下,每撕下一點,都要“絲”地吸口氣。小腿的傷口已經開始化膿。冷水澆下來的時候支撐不住地發抖,最後坐在地上完成了衝洗。
抹幹上藥的過程變成了享受,現在我對疼痛的忍耐力已經到了一個地步,酒精擦洗,塗紅藥水,撒消炎藥,用紗布裹好。最後和著可樂吞下一堆藥片。
一邊做著這些事情,一邊又檢查了下門窗是不是牢牢鎖住。
在枕頭邊找到手機,還剩一格電,沒有未接電話,沒有短信,我心裏麵意想中的一沉,果然,連手機訊號都沒有。
吃了些雞肉,我躺著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夜晚我的房間還是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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