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第二年的殿試很快就來了,一共一百名貢生參加此次殿試,皇上閱過卷之後,在紫宸殿召見前二十名的貢生,從中選擇進士和三甲。馮行鈺沒能進入前二十名,所以回府等待分配官職。皇上點了蔡向恒為狀元,新平王為榜眼,時沉雪為探花。據說皇上問邊事,新平王和時沉雪都主張睦鄰友好,與民休養生息,隻有蔡向恒認為隻要是仁義的戰爭都是可以進行的,就譬如說淇國本來就是從黎國分裂出去的,所以要攻打淇國是仁義的戰爭,隻要戰術合適,分析敵我形勢,正確估量戰爭勝負因素,要舉邊事是合情合理的。新平王仍是王爺,沒有新加官職,隻是賞了很多東西,蔡向恒和時沉雪都封為修撰,主持史書編寫。殿試那日,計相仲晉也在朝堂上,他聽著時沉雪的論辯,頗感欽佩,小小年紀能有如此見解,因此當天回府就應允了兩家的婚事,時尚書趁熱打鐵,找人算了日子說四月十六是出嫁婚娶的吉日,於是婚禮就定在了兩個月後。馮行鈺聽到這個消息,雖然在預料之中,但還是悶悶不樂了很多天。時沉雪過府找她,她也推脫不見,時沉雪仍隔了窗子對她溫和的笑,隻是這笑多了幾分酸楚的味道,她卻是笑不出來的,隻是在家呆著,無事的時候就沒日沒夜的吹塤,塤聲淒婉,當真是有訴不完的愁緒。

轉眼就到了時沉雪大婚這日,馮行鈺也收到了請帖,畢竟要同朝為官,麵子上還是要過得去。京城裏大大小小的官都看在時尚書和計相的麵子上過去道喜,不去的也一定差人把禮物送到。

尚書府整的格外喜慶,到處掛了大紅的燈籠,貼了紅色的簾子,所有的東西上都貼了紅色的喜字。院子裏特別熱鬧,馮行鈺就往無人的地方走去,走著看到時沉雪站在前麵,仍著了舊衫,剛想離開,時沉雪卻說,

“既然來了,怎麼又要走。”

她也隻能上前去恭喜他,他仍溫和的對她笑了笑,隻是眼角夾了淚滴,說,

“有什麼可恭喜的,隻是身不由己而已。”他想拉她的手,抬了下手終於又放下了。

馮行鈺看他清瘦了不少,臉上除了笑容競剩了悲戚之色,也不知道說什麼,於是掏出帕子來給他拭去眼角的淚,兩個人靜靜的呆著,都不說話。新平王過來送禮,遠遠的看到了他們,問真其,

“時公子和馮公子很熟嗎?”

“去年據說經常一起在福來茶樓吃茶,最近倒是很少走動。對了,去年正月裏,時公子去了信德府一趟,正好下雪,呆了好幾天,據說時尚書大發雷霆,弄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怎麼不早說,”

“我以為王爺不待見馮公子,所以她的事情也沒有給王爺說。”

王爺說,“你把這禮給時尚書送過去,就說本王來過了,還有你在門口等著馮公子,若她出來讓她來王府一趟。”真其便應下了。

過一會,盧秉嶽過來了,看到他們這樣子,隻能上前去拉了時沉雪的手說,“要更衣了,大家都在等著了,趕緊吧。”馮行鈺便告辭走了。盧秉嶽看她走遠說,“不要這樣不開心了,新郎馬就快快樂樂的,以後你若想要她,讓她過來做側室不就好了。總會有辦法的。”於是拉著他回屋,喊了張繼來給他更衣。更衣完畢,盧秉嶽一直盯著他看,說,

“逸舒真好看,給我當媳婦吧。”聽到這一句,時沉雪終於笑了一聲,說“小鬼”。

盧秉嶽說,“終於笑了,真是不容易,不過笑起來更是好看了,”說著就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時沉雪反應過來要打他,他卻一步跑除了門外,像賺到便宜一樣開心的不得了。

時沉雪領著花轎來到計相仲家,拜見了嶽父和嶽母大人,仲清絙著了繡了山雞的大紅喜服,裙擺拖地,蓋了紅蓋頭,身段妖嬈,走起路來甚是好看,仲家門口圍滿了人都想看看熱鬧。仲清絙在蓋頭底下說不出的高興,豔紅的嘴唇一直有著一個上翹的弧度。新娘上轎後,眾人紛紛討吉利錢要喜酒吃,仲家備了很多喜酒,便一一分給眾人吃。來到時尚書家,新娘下來,有一眾童男童女出來“撒穀豆”。新人牽巾拜了天地、祖先,然後進入洞房,夫妻交拜。交拜後兩人坐於床上,行“撒帳”、“合髻”之儀。合髻的時候,時沉雪剪了自己的一縷頭發,怔怔的看了會,很久沒有把頭發交出去,直到有人從他的手裏拿走了頭發,他仍是怔怔的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