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受傷的消息是真的嗎?”
“是真的。”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康律就把事實告訴了沈絡。
沈絡此時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溫言要殺厲北聿還是因為溫雅的事情懷恨在心還是……
“我要去看看他。”
“好,我帶你去,但是現在他的情況不太好,我希望你就算是對他有什麼不能理解的,也請放在心裏。”
沈絡點頭,眸子有些怔然。
康律推著她的輪椅繞道後麵的小門,進了醫院。
走廊內,很清冷,沈絡不禁打了個寒顫。
轉眼間,兩人便到了重症監護室前,沈絡坐在那裏,康律推開門。
裏麵的情況一覽無餘,她的目光看向裏麵,機器冰冷的聲音,躺在那裏的那個人微弱的呼吸著,臉上也有幾道紅痕,他的手搭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康律低頭,輕抿了一下嘴,把她推了進去,鬆開抓住輪椅扶手的手指,關上門,轉身走了。
久久的不能回神,她坐在那裏,呆呆的看著前麵的情況,輪椅開始滑動,她一步一步的來到榻前。
他的長睫垂著,似乎沒了平時的生氣,她伸出手,把手放在他左胸膛處,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害怕,竟然感受不到他的心跳。
沈絡握住他垂在一邊的手,冰涼的體溫,她伸手捂著,眸子蘊濕。
“北聿……”她輕聲的叫著,一隻手撫上他光潔的額頭,然後突地頓在那裏。
因為男人的身子開始發抖。
她伸手抓住榻鈴,使勁兒的按了下去,沒一會,三四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便過來了。
沈絡的輪椅被推到一邊,隻見他的手被按住,一個護拿著注射器,往他的胳膊處紮了下去,他身子上穿著的病號服被醫生拿到剪開,沈絡才看到,掀開被子之後,他衣服上那滲出的血跡。
左腹處那道疤痕沒了紗布的遮掩更顯得滲人,沈絡捂住嘴,瞪大了眼睛怔在那裏,而康律隨後也趕了過來,神情複雜的看著。
“這是怎麼回事。”康律蹙眉,看著正在上藥的醫生。
“本來傷口就沒好,還被雨淋過,感染了,估計待會會發燒。”那醫生摸了一下厲北聿的額頭,神情嚴肅。
“不過,我已經給他打了一針消炎針,家屬不要離開,有什麼情況請及時通知我。”
“好。”康律點頭,蹙眉看向厲北聿。
他的臉色有蒼白轉向紅潤,可是那紅潤之色並不是好看的紅潤。
“沈學妹,你先回去吧,阿北這裏有我就行了。”
沈絡搖了搖頭,推動輪椅向前,說道:“我要在這裏陪著他,學長,能告訴我他出什麼事了嗎?”
康律低頭,有些猶豫,厲北聿說明白的不讓她知道他的事情。
“你就告訴我吧。”她伸出手,細看,眼中全是不忍和難過。
“等他醒了,你親口問他吧。”康律搖頭,不打算說。
沈絡點頭,“好,我等他醒。”
折騰了好久,榻上的男人才變得平靜,臉上沒了痛苦之色。
晚上,病房裏很安靜,沈絡坐在病榻的邊上,雙手握住厲北聿的手,他的手沒有之前那麼涼了。
病房中很熱,熱的他喘不過氣來,男人長睫動了動,一臉痛苦之色的醒來,他咬著牙,可以感受到身子的不舒服和疼痛。
側眸,便看見腦袋抵在他手背上睡著的女人。
他清冽的眉峰蹙起,她怎麼來了,不是告訴他們不讓她知道的麼。
伸手拿走嘴唇上的呼吸器,他深呼一口氣,手掌捂住額頭,為什麼腦袋會那麼疼。
他抬眸看了一眼窗外,很黑很黑,渾身蒼乏無力。
沈絡感受到病榻上人的動靜,她睜開眼,抬起頭,目光投向厲北聿,黑夜中,他的一雙幽深的黑眸褶的發亮。
“你醒了。”她聲音有些平淡。
“那我走了。”她猛地鬆開握住他的手。
厲北聿偏過頭來,唇角劃上一絲笑意。
“天這麼黑,你去哪。”
沈絡無言,他現在醒了,她不知道為何,總是想躲著他,想問緣由的話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厲北聿伸出手,想去握她的手,沈絡一躲,男人便抓了個空,他垂眸輕笑,慢慢的收回手。
“醫院有休息室,你去睡會吧,天亮再走。”
她還坐著輪椅,大半夜的,怎麼走。
“嗯。”她推動輪椅轉身,走到門口,伸出手推門,然後頓住。
“你好好的休息。”說完,便開門離開了。
厲北聿蒼白著唇色,他伸手撐起身子,傷口處眥裂般的疼,腦袋更是鈍鈍的,他伸手,手掌攥成拳頭,大拇指的骨節凸起一部分,緩慢而有力的垂著太陽穴的位置。
以疼治疼,似乎舒服多了。
他起身,下地,身子晃了晃,伸手撐住一邊的牆壁,俊美的眉眼滿是戾氣。
“阿北。”門被猛地拉開,康律快步的跑了進來,開了病房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