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岩站在那裏,眼睛望向病房裏麵的方向,看著昏迷中的男人,心裏閃過一絲心疼,他隻是不溢於言表,隻是沉默,卻不該遭受這些的。
溫言,要是讓他逮到,就算他不死也得給他扒層皮。
淩晨,沈絡捂著胸口醒來,隻覺得口幹舌燥,果真是感冒的厲害了,渾身都仿佛燒起來一般的難受。
掙紮著坐了起來,手指扒著榻邊,猛咳了好幾聲。
“小李,咳咳,小李。”小李是沈絡對厲北聿請來的保姆的簡稱,她看著門口的方向,隻可惜叫了半天卻沒人回應。
她掀開被子,咬著牙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一隻手狠狠地掐上大腿的內側,撕拉的疼痛感傳來,她顫了一下。
連臉部都有些發麻,腿開始試著挪動,她扒著榻邊的左手鬆開,搬起左腿,想向外挪動一些,誰料,腿部沒勁,沒穩住身子,她向著左邊直直的就摔了下去,砰的一聲,額頭撞到了櫃子上,而整個人都不受重力的摔在那裏,異常的滑稽。
她皺著眉,伸手摸了摸腦袋,有點疼,不過好像沒有破皮的樣子,這一摔,便清醒了許多,地上有些涼,她坐在那裏,恨自己的不爭氣。
氣氛很靜很靜,側眸傾聽,可以聽得見外麵劈啪的雨點落地的聲音,這雨,似乎沒有停的跡象,反而開始越下越大。
好不容易清醒了一會,待疼痛消失後,便又變得意識混沌,隻不過,厲北聿明明回來的樣子。
小李帶她進來的時候,她看見了散落在地上的幾個梨和一堆別的水果,甚至還有幾盒藥。
那藥,就放在一邊,她抬眸看了一眼,伸出手,撐在榻上,想借著胳膊的力量站起來,可是對一個還未完全有隻知覺能力的人,是非常難的。
沈絡咬了咬牙,把手放在榻單上,歇了一會,便鬆開手,倚在榻邊上。
她實在是睜不開眼睛了,不知道是困得還是燒的,總之意識幾乎不見了。
小李發現沈絡異樣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多了,她是做好早餐來叫沈絡吃飯的,誰知道便看到榻上空無一人,而她正坐在麵對著窗的地麵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隻是緋紅的臉色暴了她此時的不正常。
小李滿心的著急,要是沈絡出什麼事了,她就完了,心急之餘便聯係了裴岩,裴岩吩咐她打車來市中心第一人民醫院。
而厲北聿就在這裏。
隻是沈絡不知道,厲北聿也不知道。
沈絡很快便被送到急診部,掛急診安排病房輸液去了。
裴岩守在厲北聿那裏,而保姆守在沈絡的邊上,一刻也不敢鬆懈。
九點鍾,楚然來換班,裴岩去了公司,並交代了沈絡也在這個醫院的事情,叫他下去小心些,其實裴岩讓小李帶著沈絡來這個醫院也沒別的什麼目的,隻是現在總裁昏迷不醒,沈絡在這裏接受治療,他也好照料著點,否則抽不開身,但是厲北聿說過得話他還是記得的。
楚然坐在外麵,靜靜地等著康律的消息,很快,那邊便來了一條信息,說捅了厲北聿那一刀的男人今早已經辦理了出國手續,現在在機場,他已經先行過去了。
其實這種貓捉老鼠的熱血遊戲楚然是很擅長的,可是厲北聿這裏他不能離開,為了不泄露消息,病房前連看守的保鏢都沒有,他又昏迷不醒,要是他離開的期間厲北聿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所以他隻能靜靜地等著康律那邊的消息。
走廊裏很安靜,連路過的護士都沒有,這重症監護室,也算是醫院內最不好打擾的無人區,楚然把玩著電話,邊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隻覺得頭疼。
他本來性格不拘束,逍遙自在,是不願意動腦子想這些事情的,可是偏偏他又想要揪出事實。
楚然有些坐不住,起身又看了厲北聿一眼,依舊是閉著眼睛,毫無動態。
機場內,喧鬧的聲音四處彌漫著,康律和一票人向著登機口的方向跑去。
就在剛剛,他查到了溫言所要坐的航班和登記時間,已經快到時間了,現在旅客已經開始換登機牌準備登機了。
康律撥開人群,尋找著相似的人影,終於在一眾人中,發現了那人,他猛地停下腳步,身後的人也跟著停下腳步。
“我們慢慢過去,快到他身邊的時候開始動手。”之所以要慢著來,就是怕溫言借機逃跑,所以先靠近再說。
“過去借機寒暄把他順勢拉出來,然後帶走。”畢竟他隻是個律師,不是警員,這次帶人也是私自的,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明目張膽的抓人。
他看著溫言,氣的牙根癢癢,這下子要是落在他手裏就等著哭吧,看他不折磨死他,雖然康律表麵上是一個理性有條有理的一個人,但是黑暗起來,不是人。
終於,幾人越過線到了他的身旁,康律伸手摟上溫言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