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雞蛋撞不碎石頭,好歹就算自己碎了,也要沾髒石頭,你們這麼帶走我的兒子,我就去告你們。”她的眼神堅定,這話宛若給厲正南一記當頭悶棒,若是年藝是個男人,他早就一杯子砸過去了。
厲北浩就知道會這樣,說了一句便不說了,想告厲家,也得有那個機會。
“行了,念念,到這來。”厲北聿大開。房門,邁著步子向外走了一步,對著慕念拍了拍手,慕念想過去,隻不過被年藝緊緊的拽住,她心裏知道,厲北聿是厲家人,自然是不會站在她這邊。
“年藝,我們之前說好的,你難道要出爾反爾!”厲正南站了起來,走到年藝的麵前,那憤怒的弧度讓年藝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把孩子護的更緊,慕念終於被厲正南的臉色嚇哭了,抱著年藝的腿哭得害怕。
“媽媽,我不要跟他們走。”孩子嘶聲裂肺的哭喊聲使厲正南的神經柔軟了一些。
“乖孫子,跟爺爺回家好不好。”
“不好,我要跟媽媽和北聿爸爸在一起。”慕念抽噎著,眼睛看著厲北聿,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厲北聿的神色十分平靜,站在那裏一言不發,這場事件的終端,說到底,和他無多大的關係,他雖然喜歡這孩子,但不會愛屋及烏,年藝的狀況,的確養不起慕念。
“你跟爺爺回家,爺爺給你買玩具還有好多好多的好吃的,好不好?”
“媽媽可以跟著嗎?”
慕念多少也看懂了一些這些大人間的神色,癟著嘴問道。
厲正南神色頓住,歎了一口氣之後,直起身子,感覺腦袋十分的疼。
誰也不知道的是,隨著漸黑的天色,一輛車正疾馳而來。
飯桌上,也並不太平。
年藝溫順的給慕念夾著他愛吃的菜,大病未痊愈的身子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
厲北聿挨著年藝坐著,而厲正南則挨著慕念坐著,剩下的人都順位置落座,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
外麵似乎是下雪了,從室內向外看去,被路燈照亮的外窗上映著雪花飄落的影子。
厲北聿眼神淡淡的看著,他記得,南市也下了大雪。
“爺爺,可不可以讓北聿爸爸坐這裏。”慕念並不喜歡挨著這個爺爺,每次北聿爸爸來的時候,對他都很親熱的,但是這次卻沒怎麼和他說話,也沒怎麼抱他。
厲正南哼了一聲,雖然不願意,但是自己孫子的要求還是要答應的,便看了一眼厲北聿,起身,與厲北聿換了位置。
他也看到了外麵並不算好的天氣,咳了一聲後說道:“今天下雪了,機票改簽吧。”
嚴肅的臉色看不出異常,厲北聿知道,他這是在給年藝最後和孩子相處的時間。
“北聿爸爸,我想吃那個。”慕念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盤火腿,厲北聿拿起筷子,夾了幾片火腿在他的碗裏,年藝看著兒子和厲北聿相處的樣子,不禁頭微低,臉上神情溫柔帶著難過。
手腳已經都沒感覺了,她覺得就連表情都僵掉了。
“沈絡同學,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厲北聿。”記憶中的男人伸出好看的手掌,在她視線波及的範圍內,握住她並未伸出的手。
冰涼的雨水一滴一滴的打在她的身子上,是他出現,撐起了那把傘。
“你喜歡我?”那時的沈絡素麵朝天,笑容還很多。
“說喜歡多俗啊,你就知道我想霸著你不鬆手就行了。”那時的男人還未徹底蛻變成熟,眼中的笑意是純淨的。
“孩子沒了,還會有的。”他低著頭,沒有哭,她可以看得清他眸中的悲拗,所以她難過,她生氣,獨獨沒有徹底的傷了他。
可是,她沒有可自欺欺人的理由了。
裏麵那一起坐著的三人使她的眸光瞬間幻滅,那個叫年藝的女人看向孩子的目光轉過來,她的臉讓沈絡呼吸都難呼吸。
一見鍾情,都特麼的是狗屁。
她現在想哭都哭不出來了,因為外麵太冷,站的太久的她表情都僵掉了。
她現在想明白了,為什麼初次見麵後,厲北聿就賴住她不放,是因為和那女人長得一模一樣啊。
為什麼突然打亂她去求學的計劃突然結婚,是因為那女人生病了,需要她。
為什麼孩子沒了,他卻那麼淡然的一帶而過,因為他有別的孩子啊。
心裏那最不願意被人扒出來的東西,大展於人前,沈絡連呼吸都停頓了,手指顫抖的摸上那門的把手,轉動,而後拉開。
她的出現嚇壞了所有人。
隻是,厲北聿沒有一點驚慌失措,仿佛早已預料到。
因為就在剛剛,桌上的手機震動,赫然是那邊傳來的消息。
厲夫人在他飛機起飛四個小時後,登上飛機,目的地,英國倫敦!
“北聿爸爸,她是誰呀,為什麼和媽媽長得一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