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裴岩幾人就來了。
厲北聿躲到樓梯口裏,等著他們走進了病房後才出來,慢慢的坐著電梯下了一層。
“血液科的溫言醫生現在在哪?”
前台正在準備資料的小護士抬頭看了男人一眼,隨即查了一下今天的出勤表,隻見她搖了搖頭,“溫醫生今天休假,應該沒來。”
“確定嗎?”
“確定。”
厲北聿心裏仿佛是剛退潮的海岸,濕潤鬆軟,惴惴不安,不是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八十,溫言是喜歡年藝的,這他看得出,但是這麼重要個日子,他竟然不出現,厲北聿心裏湧上大量的懷疑。
拿出手機,給沈絡撥了過去。
隻是,那邊沒人接聽,連續打了五六個都是這樣。
“總裁。”
裴岩已經坐著電梯下來了,跑向厲北聿所在的位置。
他抬眸,淡漠的看著氣喘籲籲的裴岩。
“老爺子讓我下來接你,順便給你打個電話問你什麼時候來。”
“恩,一起上去吧。”他看了一眼自動結束掉的通話,皺了皺眉,把手機放在兜裏,兩人一起步入了電梯,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刹那,他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是沒來麼?
厲北聿上電梯前看到的人的確是溫言,他站在醫院的門口,望著裏麵的方向,就在剛剛,他給院長遞了辭呈。
八層,氣氛僵持不下,年藝坐在榻上一動不動。
“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厲正南看向站在一旁的厲北聿。
“裴岩去辦手續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厲北聿走到病榻邊上,看著滿臉難過的年藝說道:“收拾一下吧,等會念念放學了。”
年藝抓上厲北聿的袖子,臉上有些害怕的看著厲正南。
“北聿,這件事情有沒有的商量。”
自從孩子出生起,就幾乎沒有離開過她,現在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子上,如果孩子執意不離開自己的話,也許厲正南會同意她進厲家。
厲北聿抿唇,推開她的手。
“你們倆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跟這孩子說。”
厲正南語氣嚴肅,揮了揮手,厲北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厲北浩跟在後麵,病房空了後,厲正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深歎了一口氣,剛才進來,他的驚訝不小,這孩子怎麼會跟沈絡那丫頭長得一模一樣。
有些話也不得不說。
“你是叫年藝吧。”
年藝點了點頭,眼中眼斂著淚光,“嗯。”
“慕川的孩子是我厲家的孫子,所以這次來我是一定要接他回家的。”
“伯父,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可是,孩子是我的骨肉,能不能不把他帶走。”
沈絡眼裏閃動著淚光,她也知道,恐怕不行。
“這事情沒的商量。”厲正南搖了搖頭,語氣不容滯緩。
“可是小念離不開我的,他才七歲。”
“所以,今天晚上你好好的跟孩子呆一晚上,什麼也別跟孩子說,明天,孩子我必須帶走。”
年藝哽咽著,肩膀微微顫動,手指抓緊白色的榻單。
“能不能讓我一起走,孩子離不開我的。”
厲正南臉色越來越僵,他隻覺得年藝這孩子是得寸進尺,要是沒有厲家的支持,她根本就無法養活好慕念,剛才緩和的臉色已經變得嚴肅。
“我厲家容不下你。”
“為什麼?”
“撇去別的不說,就憑你跟沈絡那丫頭長的如此相似,你也不能進我厲家門。”厲正南心裏明白,如果按厲北浩的說法,那麼年藝和厲北聿甚至認識的比她認識慕川的時間還要久,這孩子要是帶回去也就算了,要是讓年藝帶著回去,就算自己兒子有心解釋,事情也必會大亂。
“憑什麼,我七年前不能進厲家,我生了個兒子之後也不能進厲家。”
年藝情緒激動,臉色漲紅。
“不行就是不行。”
“伯父,慕川出事我何嚐不痛苦,他死了,我恨不得也跟他一起死,可是當時我懷著小念,我不能讓孩子還沒來到這個世界上就不明不白的就沒了,就不能原諒我嗎?”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年藝情緒迸發,她也委屈。
門倏地打開,厲北浩走了進來,從外麵可以清晰的聽到裏麵的談話,他哥出門後便去找裴岩拿手續了,他就在外麵,聽著年藝說的話,露出嘲諷的笑意。
“年藝,你害的可不止一條人命。”
“北浩你什麼意思?”年藝抬頭,帶著些不解。
“你卑鄙到讓懷孕多月的孕婦救你,要我說,七年前你就該死,你得了白血病你害怕,那你有沒有為別人想過,我哥他對那年通知你們走的事情愧疚,對慕川的死愧疚,你應該知道你的要求他不能不答應的,所以你就卑鄙,你別說你沒想過一輩子靠著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