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聿眸色暗了暗,帶著她們進了醫院,走廊裏,白色的牆壁,藍白色條紋的病號服,獨有的消毒水的味道,不免讓沈絡呼吸加重了些。
等進了電梯的時候,她的情況才好了一些,隻是淡淡的有些暈。
手術室是十二層,下飛機的時候,溫言來過電話,通知她們可以直接去十二層就好。
其餘的一切都準備好了,隻需要在對沈絡做一些檢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已經換上藍色的無菌服,身子檢查一切正常後,才進入了手術室,剛開門,中間藍色的簾子就被拉上,她隻是看見了一個好像是帶著帽子的女人,其餘別的,沒看清,她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走到簾子前,手指搭上簾子的一角,作勢要掀開,隻是,手卻突然地被抓住。
“沈小姐,請躺在這裏。”有點熟悉的聲音,沈絡回頭,清淺的眸子一下子就撞入那雙溫潤的眸子,她認得,那人是溫雅的哥哥。
“怎麼會。”說話間,她手指已經放開簾子,垂在一邊。
溫言笑了笑,如二月的春風,“我是這的醫生,而裏麵那位患者是我負責的。”
“哦,真巧。”沈絡嘴角揚起,她對溫言的印象還不錯。
這時候,厲北聿隨著醫務組走了進來,看到溫言後,抿了抿唇,對著他招了招手,“溫醫生,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要說。”
而後他看了一眼沈絡,對著她笑了笑,沈絡則回以微笑。
之前還迷惑為什麼厲北聿會認識溫言,現在都明白了,是裏麵那個女人把他們拴在了一起,她偏頭,似要看透那扇簾子,眼眸澄澈清亮。
門外,兩個男人間的氣氛截然不同。
“她腹中的孩子我希望你可以盡力的保住。”
“這是自然的,厲先生請放心。”
“手術需要多久,她才可以出來。”厲北聿揉了揉眉心,眼神冰冷的看著手術室的門。
“采髓的話隻要半個小時左右,但是采集完之後不能隨意動,我們會安排捐獻骨髓著平躺七個小時,所以,大概要八個小時。”
溫言的話說的很簡單,厲北聿點了點頭,說道:“千萬不要讓她見到那裏麵的人,包括年藝的名字也不許透露半分。”
“恩,我知道。”
“好了,你進去吧。”他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臉色平靜。
“你不進去看看?”溫言挑眉。
厲北聿搖了搖頭,心緒有些亂,隻是通過搖頭的動作表達的否定,不想再說話。
溫言無奈,手心手背都是肉,厲北聿的確也挺為難的,搖了搖頭後,轉身進了手術室。
他帶上口罩,對著護士擺了擺手,“準備局部麻醉。”
沈絡聽到後,有些驚慌,“為什麼要打麻醉,溫醫生,我肚子裏有孩子,我不打。”
溫言怔住,“沈小姐,抽髓十分的疼痛難忍,如果不打麻醉,恐怕!”
其實之前沈絡有查過資料,得知有抽造血幹細胞和抽髓兩種,卻沒想到是後一個。
臉色刷的變得慘白,她雙手捂住肚子,使勁兒的搖頭,“我不打,就這麼來吧。”
“要不問一下家屬?”
“我不打麻醉,如果這樣的話,我放棄捐獻。”沈絡猛地坐了起來,就算不是醫生,她都知道,打麻醉對胎兒影響很大,麻醉藥可是孕期禁物。
“厲先生就在外麵,要不要問一下他的意見。”溫言好言相勸,就算不打麻醉,這個孩子都未必保得住,還不如前期的時候讓捐獻者舒坦一點。
“孩子是我的,我說不打就不打。”她因為大喊臉色變得微紅,外邊的門被敲響,而後男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就看見臉色十分難看的沈絡和一眾手足無措的醫生。
“怎麼了?”他沉著聲,目光看向溫言,氣氛陡然的下降至冰點。
“沈小姐拒絕打麻醉,其實隻是局部麻醉,對胎兒其實沒有很大的影響,厲先生你看,是不是幫忙勸一勸。”溫言沒辦法,隻能像厲北聿求救,這麼下去,很可能會做不成手術。
厲北聿一把圈住沈絡,她的臉埋在他的胸膛上,隻聽見男人說:“她說不打就不打。”
隻是她沒看到的是,厲北聿向著溫言使了個眼色,拿著麻醉劑的麻醉師就走了過來,一陣刺痛,沈絡掙紮了兩下,便被強迫著躺下。
“厲北聿!”她瞪著眼睛,帶著不可置信。
“隻是局部麻醉,沒事的,要相信醫生。”他勉強的撐起笑意,看了她兩眼,大步流星的離開。
沈絡閉著眼睛,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她可以清晰地看著他們按部就班的采髓動作,半個小時的時間,對於她來說,每一分每一秒的感覺都是十分難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