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到了陽台上麵,外麵的風很大,刮得他黑色的短發四處飛揚,到底是他先放手了。
“沈絡,我陸子悅回來了,哪怕我在你心裏有一丁點的位置!”他大喊,隨著最後一個音發出,身子應聲倒地,醉的無可奈何,冷風依舊呼呼地刮,他蜷著身子,知道冷,卻睜不開眼睛。
每個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卑劣,陸子悅也是,為了救家族企業,為了不讓父親氣死,他親手趕走了沈絡,以前的事情,像是缺了角的片段,隻要她回來,就可以一片一片的補齊,完美如初,可是陸子悅忘了,破了的鏡子怎麼會重圓,碎了的花瓶就算粘貼好也會有雖不起眼但是卻會永遠有無法磨滅的裂痕存在。
有些事情,做了就無法回頭,有些人,錯過了就注定錯過一生。
這個道理他不懂,沈絡卻都明白。
不知道是誰說過,十六七歲年紀愛過的人是這一輩子最無法忘懷的,他和沈絡的故事,還在敘寫。
厲家,沈絡疲憊的睡著,厲北聿撐著身子半躺在一側,神色迷茫。
第一次見麵,她實在是像極了年藝,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接觸後發現,雖然麵貌一模一樣,性格卻是截然不相同。
一個溫一個火,一個沉靜一個熱情,這些年,她由一個愛哭愛鬧的小丫頭,變成了現在沉靜不喜歡說話的樣子。
陸子悅無疑是她心上抹不去的一道疤,商院有風雲二少,完美男神厲北聿,妖孽無雙陸子悅,貌似從那時候兩人就是死對頭,雖然他從來不在意那些所謂的虛名,可是偏偏沈絡就那麼毫無預兆的闖入了他的視線,而他陸子悅是她的正牌男朋友。
陸氏破產是他從國內父親那裏知道的消息,而父親早也有了收購陸氏的意思,所以他才推波助瀾出了這個主意,雖然他把接手兩年的厲氏又交到了父親手上,但是厲氏的股權一大半還是在他手上的,厲正南也沒問緣由,由著他去了。
他眼色微眯,手指撥開她落下來的頭發,點了點她的臉頰。
當初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最後卻沒想到陸子悅真的放棄了沈絡,他那個時候心疼大過於欣喜,那之後,陸子悅退學,再也沒有他的消息,後來有一次康律無意中說起陸子悅,好像是在米蘭做些什麼,現在看來,應該是功成名就了,可是沈絡是他的,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覬覦。
天色依舊黑暗,動了動僵硬的身子,看了下時間是淩晨三點十五分。
給睡熟的女人掖了掖被角,拿了一盒煙去了陽台處,順手拉上陽台和臥室之間的門,點燃了一根香煙,指尖星星點點的亮色煙火忽明忽滅,煙霧沉靜了他幽深的眸子。
陸子悅,還有他,像兩條平行沒有一絲褶皺的直線,因為沈絡這個點的出現,被吸引,所以靠近,糾結成繩,纏繞在一起,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情,雖然他不擔心陸子悅和他抗衡。
吸完煙後,拿了今天開的那些藥膏,掀開她身子上的被子,用左手一點一點細心地在她的傷口上塗抹。
沈絡起來的時候,厲北聿不在身邊,她呆呆的坐在榻上,望著窗外。
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發現有兩個張蘭的未接來電,沈絡才知出大事了,今天要跑現場的。
身子上和手掌上擦傷的地方都擦了藥膏並已經包紮好。
來不及想,下榻急忙的衝進衛生間,一陣快速的洗漱,濕著臉從衣櫃中掏出上班穿的職業裝,隨意的套在了身子上。
“吃飯了,你這是幹什麼呢。”厲北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蹙眉看向動作奇怪的女人。
“北聿,你怎麼不叫我,我上班要晚了。”她回答的有些急,已經拿上了包。
他大手撐在門上,受傷的那半邊身子則倚在門框上,完全擋住了沈絡的去處,挑了挑眉,“晚了就晚了,懷孕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你忘記昨天醫生說什麼了嗎?”
“可是我今天要跑外景,第一次就晚,我會被炒的。”沈絡有些急。
“你要是想在那個公司的話,我完全可以買下來給你。”
沈絡聽到他的話後,翻了個白眼,太特麼的任性了。
“先吃飯,吃完飯我送你過去。”
“北聿!”她想試著商量,可是厲北聿已經轉身走了,完全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歎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打通了張蘭的號碼,那邊接通後,就是一陣大聲。
“沈副編你在哪啊,八點半就要出發了,現在都八點了,你怎麼還沒到,我們準備的東西要非常多。”張蘭已經收拾好,站在公司門口許久了,先前給沈絡打了兩通電話是想通知她快點來,熟悉一下流程,以免又出差錯,誰知道根本就沒人接。
沈絡的聲音有些抱歉,“張姐,我馬上就過去,你再等我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