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夕早琴聲(1 / 2)

不知朋友們是怎樣認為的,也許在某個問題上,他們的回答不一。若是問到,人生學的最多的是什麼,大家心裏會有完全不同的答案。從政的朋友會說人情世故、解決問題是學的最多的;認真讀書的知識分子們會說知識是學的最多的;商人朋友們會說經濟學、賺錢手段是學的最多的;那麼哲學家應該會說人生才是最值得學習的;故而,我雖均在他們的行列中,卻又逃離他們的體係之外。

我學的最多的,是逃避。

“思美人兮,攬涕而佇眙。媒絕路阻兮,言不可結而詒。蹇蹇之煩冤兮,陷滯而不發。申旦以舒中情兮,誌沉菀而莫達。原寄言於浮雲兮,遇豐隆而不將。因歸鳥而致辭兮,羌迅高而難當。”

有時,我會到家附近的圖書館看書,多半是看古典國學,正好我看到一本《楚辭》陳舊的靠在G列第三部分第二排的書架上,旁邊置放著幾本較小的裝訂書籍,凡事從簡,我取出它,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

可能是繼承了父親的文學基因,看起古文來,我絲毫不費勁,雖有些許我從來沒見過的字詞,但看了部分注釋之後竟能通曉其意。毫無疑問,這是一篇寫給君王的表達自己衷心與無奈的詩詞。盡管這是屈原的佳作,起初,也隻是對其精美的辭藻感興趣。

大概兩三個小時後我便沒了興致,將書放回原來的位置,便回家吃飯去。

看書是有許多好處的,單就看《楚辭》來說,它的好處就是……嗯,就算有吧。

我認識過一個女孩,她也喜歡寫信,但她比我聰明,她知道如何將寫的信寄出去,並且時常寄信給別人。她品學兼優,並有端莊美麗的麵孔,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

在我的印象中,我應該是寫過兩封信給她的更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我寄出過其中的一封,這也是我寄出的第一封信。

先寫的那一封呢,我是沒有寄出去的,還是最本質的原因,懦弱的我根本不敢將自己的情感表現出來,何況那還是一封表白信。沒錯,這的確是我年輕是最正常的一份情感,我敢確定我們之間就隻缺我的勇敢麵對。

虛無縹緲的夢想麵前,我早早地放棄了其中的一部分,比如對心依的追求,當然,我也並非是個多情的人。

夜裏,我如今仍舊會偶爾夢見那奇怪卻又祥和的虛境:夕陽,散射彤彤的霞光,拍在我的臉上,強烈中,帶有極致的溫暖;然而不隻是夕陽,早晨的初陽從山的那邊升起,那是冬日下的寒冷,浸透我的脊梁。一段悠揚的琴聲緩緩而來,那沒有《高山流水》的急切,亦未載著《夕陽簫鼓》的雄渾悲壯,我能聽出那是清涼卻又溫暖的韻律。撥動羈絆的琴弦,女子靈動著她的十指,但她並非穿著古裝,而是清純的休閑裝,小腳如玉般,像是古代女子從小包裹過的腳一樣,能夠纖纖作細歩,精妙世無雙。彈了一會兒,她裝作自己是初學者那樣,站立起來,調皮的問我剛才那一曲如何,我記不得回答過什麼,隻知道她臉紅地轉過身,陽光依舊拍打在我的臉上,當然,還有她的緊密有致、順滑光亮的秀發……

有時,我努力地用物理知識去解釋夢為什麼會自始至終永久地停留在某一刻,不管如何拚命想延伸故事情節,事實總是會給我迎頭一擊,也許這就是廣義相對論的宏觀哲學理論所闡釋的那樣,任何物質在宇宙所擁有的數維空間裏都將有其特定的載體,就好比時間的載體就是量子,斷帶的人生正如同人生,時常沒有下文。

三十歲時,我跟現在的妻子步入了新婚的殿堂,組成了一個比較幸福的家庭,結婚後,我們互相透露了許多秘密,我將年輕時寫過的信(沒有寄出去的)給她看過。

大多數信在她看後,她都會發出對我年輕時的幼稚感到搞笑的可愛笑聲,“老公,沒想到你年輕時這麼可愛,嘻嘻。”我自然對她的嘲笑習以為常,反正我是很寵她的,倒是她除了跟我打鬧、開玩笑之外,平時還是很讓我放心的。不過,有一篇書信她看完後卻十分正經地在我臉頰上吻了一下。

“老公,你這是怎麼寫的,怎麼感覺那麼熟悉?”

“哪裏熟悉”我問到。

“感覺前半部分的意思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