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個名字,林霽心裏響得跟擂鼓一樣,眼淚卻是再也控製不住,滾落下來。
楊母心下已經明白了幾分,陳燕飛卻是稀裏糊塗,她擔心得抱住了林霽的肩,問:“林霽,你怎麽了,怎麼了,別隻是哭,你和我說一聲啊。”
楊母過來,拿出手帕,替林霽擦了眼淚,說道:“你看看後麵。”
林霽把照片翻轉過來,上麵隻有一行小字:與月白遊曲水園留影。
林霽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隔著淚霧,她緩緩說道:“我舅舅和我說,我媽媽的名字也是月白,我爸爸就叫於恒遠。”
楊母終於把林霽擁在懷裏,眼淚也落了下來:“那你就是靜姝了——感謝老天,你還活得好好的。”
陳燕飛卻不敢說話,隻是手足無措看著她們兩個。
楊母又說道:“那一場火災,我還以為你已經喪生在裏麵了,可是你怎麼姓林的?既然你已經能逃得出來,想必你的爸爸也應該沒事,他們呢?你父母呢?”
林霽卻是聽得一頭霧水,她眼淚含著淚水,輕聲說道:“我父母?家裏很早就告訴我他們已經死了,生病死的,我從小在天津長大,後來跟著舅舅南下……”
楊母卻是越聽越糊塗,她本來乍見林霽,還以為有一點線索,弄清楚當年的事情,可是卻沒有想到林霽卻是孤獨一人,那麼當年於恒遠是一定葬身火海了。她真是糊塗了,如果於恒遠活著他怎能眼睜睜看著楊家受此不白之冤。可是林霽又是怎麼被救出來的,又是怎麼到了天津?而楊月白呢,當年是失蹤,難道直到現在也沒有消息嗎?想必是了,要不然,林霽怎麼會說自己的父母早就生病死了,她心裏越想越亂,心裏再沒有一個計較。
林霽喃喃說道:“伯母,可不可以告訴我當年的一些事情?什麼火災?我爸爸媽媽是不是——”她說到這裏,心裏竟如刀割一樣,“可舅舅和老家的人明明告訴我,我父母是生了很嚴重的病,沒有治好……”
楊母心裏大慟,如果是這一番說辭,倒也能說得過去,對一個孩子來講,生病倒是一個最容易接受的。可是自己如果真的說出來,這孩子也不知道會是怎樣心境。
楊母看著麵前的一張臉,似曾相識,楚楚可憐,更是心亂如麻,她隻得小心翼翼說道:“當年,你父母和楊家來往甚密,那個時候,我隻是個丫頭,有些事情並不是特別清楚。隻知道她們很是投契。連你的名字都是楊錚的父親起的,據說是出自一句什麼詩,我聽到他們念,也不明白什麼意思,隻記得靜女其姝四個字,後來的事情,我也糊裏糊塗的……這樣吧,孩子,我能見見你的舅舅嗎?就今天晚上,好不好,你約他出來,我見見他?有些事情和你們小孩子也說不清楚。”
林霽低著頭,心裏糾結的厲害,她還是問出了口:“您不肯和我說,是不是他們——死得很慘?
楊母沉默著,許久,才斟酌說道:“孩子先別問,等我見過你舅舅再告訴你,行嗎?何況有些事情到現在都是一團亂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林霽點點頭,卻沒有說話。空氣像是凝滯了一樣,陳燕飛隻是擔憂地看著這兩個人,她雖然身在事外,可也聽了一個大概,可此時似乎說什麼都不太恰當,隻得默默把那些照片輕輕收拾起來。
這個時候,楊家的那個小丫頭小新走上來,對著楊母說道:“剛才鍾嫂過來,說是陳小姐的父親過來了,叫陳小姐回去。”
陳燕飛隻得站起身來,向楊母告辭,看著林霽神態萎靡,不放心道:“你別想太多,我看看沒別的事情,我再過來。陪你一起去見舅舅。”
一句話提醒了林霽,她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說道:“謝謝你,燕飛,你先過去吧。”
陳燕飛才點點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