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霽見她把餐廳那件事看得這樣重要,覺得好生慚愧,且不論楊錚是為了什麼,可是到底救過她,又幫助過她,自己倒是一味的退懼,連聲真正的謝謝都沒有。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每一次見到楊錚,渾身的神經都緊繃著,連說話都不像自己。
那楊母看了林霽一會兒,這女孩子聰明靈秀,謙遜莊重,直教人生出好感來,她指了一下自家的門口,笑道:“不打擾你們了,這就是我家,歡迎兩位小姐常來。”
陳燕飛馬上笑著接口:“一定,一定,到時候您可不要嫌我們吵。”
林霽也笑著點頭,兩人這才告辭而去。
楊母看著她們窈窕背影,低低歎了口氣,這才慢慢抬起頭來,向著自己窗子的方向,暗暗搖了搖頭。
林霽和陳燕飛沒有想到,她們的剛吃過晚飯,楊太太就過來拜訪,手裏拿著一盒精致的盒子。她們兩個正幫著鍾嫂收拾桌子。陳媽媽的牌局還沒有開始,這時聽到聲音也走了下來。
燈光下,楊母笑吟吟說道:“本來應該早一點過來拜訪的,又怕打攪你們,才拖到今天。”她把盒子放到一邊的桌子上,說道:“這是孩子給我買的起司蛋糕,我不喜歡這些西式點心,”說著笑一笑,又指著林霽和陳燕飛說道,“給兩個孩子吧,年輕人想必喜歡的。”
陳燕飛扯了一下林霽的衣袖,悄聲說道:“托你的口福了。”
林霽隻當做沒有聽見,那陳媽媽隻是客氣地道謝。
“你先別忙著謝,其實今天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情求你們來的。”楊母說道。
陳媽媽笑說道:“哪有什麼求不求的,遠親不如近鄰,有事你盡管說。”
楊母沉吟了一下,才說道:“是這樣,我家裏有些——舊的手稿,都是故人的手跡。這幾年,因為我識字有限,搬了幾次家,有些已經不成樣子了,我本來想自己整理,真是力不從心。你這裏有兩個大學生,可不可以幫我重新謄寫,裝訂成冊。”
陳媽媽說道:“這個你問她們的意思,我是做不了主的。”
陳燕飛早已爽快答應下來:“這個沒有問題的,晚上的時候,我有時間。”
林霽覺得她莽撞了些,並不是她不願意幫忙,隻是如果邵落梅的課再開始,她除了教課,還要備課,時間可緊的很。不過見陳燕飛已經答應了,林霽也隻得點頭。
隻不過楊錚的母親卻已經看出來她的為難,問:“林小姐,可有為難之處嗎?”
林霽隻得實話實說:“是這樣,我還收了一個學語言的學生,就怕到時候,時間緊張,有負所托。”
楊母忙說道:“這個不怕的,我也不著急,有時間,你就寫寫,隻是別誤了你的正事。”
“那好吧,”林霽點頭,隻是陳燕飛卻伏在她耳朵上輕聲說道:“哎呀,原來這蛋糕也不是白吃的。”
林霽急忙拉了一下她的衣服,就怕她口無遮攔。
楊母和陳媽媽寒暄了好一陣子,才回家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林霽心情莫名沉重起來,楊錚的母親突然又上門求助,自己和楊家當真是牽扯不清了。陳燕飛看她隻是一味的坐在書桌前麵發呆,也不換洗了上床睡覺。陳燕飛說道:“你想什麼呢?”
林霽這才站起身來,走到床邊來,捏了一下陳燕飛的臉頰,說道:“能想什麼?可恨你這丫頭饒舌。”
陳燕飛嘻嘻一笑:“你這是怪我了?可是楊伯母一看就是衝著你來的,我隻好答應了,免得她回去再費腦筋,想別的法子來接近你,我這才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