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楓一直緊緊地蹙著眉頭,臉頰如同一張白紙,失魂落魄一樣靠在我身上,呆呆出神。
我除了輕聲撫慰之外,不會其他方法為她排解驚恐,而我嘴裏說出的話反過來掉過去也就那麼幾句,我想也不會起到多大作用。其實現在這種時候,最好的撫慰方法就是為她分析這種恐怖景象發生的根由,但當時連我自己都沒有想明白,而且那時我心情很急迫,急迫的想立即跳進那個地洞裏一探究竟,我想那裏麵一定還隱藏著更多的秘密。
過了足足有十幾分鍾,白楓丟失的三魂六魄才好像重新回到軀殼。她幽幽的歎了口氣,緊緊抿著嘴唇,好像鼓了很大的勇氣,說:“咱們走吧!”
“下山?”我有些為難的問了一句。
白楓瞄了一眼二十米外還在閃著絲絲火光的屍體,道:“我想地洞裏一定隱藏了某些東西,要不然一個人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燃燒起來?”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但還是有些為難地說:“話是這麼說,可是你……要不這樣,我把弓弩留給你,你在這裏等著我,我一個人下去看看!”
白楓勉強向我擠出一絲笑意,道:“你不會是把我當成累贅了吧……你放心,同樣的恐懼隻能嚇我一次,第二次就不管用了!”
把白楓獨自留在外麵隻是一種萬不得已的辦法,我到了洞裏,根本就沒有辦法照顧她,如果再發生什麼危險,白楓就更難以應付了。想到這裏,我也不再勸她,而是牽著她的手向那個黑漆漆的洞口行去。
我剛扒著洞口舒展開身子,就已經到了底。然後我小心翼翼的將白楓也接了下來。
地洞並不深,應該是某種動物的巢穴,裏麵還有幹硬的糞便和枯草的痕跡,顯然剛廢棄不久。我們需要半俯著身子,才能向前移動。
在洞穴向前延伸三四米的地方,有一個轉彎,而拐過這個彎,前麵就豁然開闊了起來,裏麵的情形也盡收眼底。
這片開闊的洞穴也就一個鬥室般大小,前麵就是一堵夯實的土牆,洞穴已經到了頭。
地麵上一片狼藉,一灘灘黑烏烏的東西還在冒著絲絲火光,被撕扯成一條條的衣物在地上雜亂的丟棄著。可以想見這些人在剛剛被引燃時是多麼的痛苦,當身體從內部開始燃燒時,那種燥熱難當,痛苦不堪的情形,隻要想想就令人覺得渾身不舒服。
在鬥室的一角,一個看著眼熟的東西就靜靜的站在地上。那是一具和我在下水道裏發現的類人型空殼幾乎一模一樣的東西。唯一的不同是他的動作,它不是盤膝而坐,而是直立的站在當地,雙腿彎曲著穩穩站立,兩條手臂緊緊環抱在胸前,圍成了一個空空的圓圈,好像在抱著什麼東西不放一樣。他的臉頰也沒有那麼安詳,一絲冰冷的笑意掛在嘴角,我猜想如果他的眼睛還在的話,一定會發出那種惡毒怨恨的目光吧。
一個想法已經在我腦海裏慢慢形成了,我看了白楓一眼,她向我鄭重的點了點頭,看來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