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劍便是這樣的人。之所以楊劍沒跟我說起這件事情,是因為我當時實在是莽撞,壓根就沒看到潛伏的危險。他私下裏跟胡三他們說過,沒人會這麼做,不知我當時是怎麼想的。也許是過度擔心雯雯的緣故,受刺激了。
常二說的話,我沒理由不信,因為他從未說過假話。我又問他當時我懷裏抱著的那一摞金屬片哪兒去了?他便支支吾吾地說他公司裏還有事情,轉身離去了。
我是因為韓生和王昌不說那摞金屬片的下落的緣故才問常二的,沒想到他也不說。更沒想到的是,我問了那天在場的所有人,他們不是借故離開,就是突發牙疼,沒一個肯開口告訴我。
再後來,等這件事情過去有幾個年頭後,我才問了出來。
那一天是情人節,我像很多懶得不肯另想辦法的人一樣,在花店裏買了一束玫瑰花,又在商場裏買了一盒巧克力,然後把它們埋在雪裏。當我領著雯雯來到這裏的時候,漫天飛舞的雪花掩埋了我留下的記號。來的時候說是看雪,其實倆人心裏都清楚,都不是來看雪的。
如果我找不到玫瑰花和巧克力,那可糟糕之極,會變成真正的看雪景。所以我趴在雪地裏一層一層地拂去雪花,一直到天黑。
雯雯說:“這是最可愛的情人節禮物,仿佛看到了北極熊。但是,該回家了,我做飯,你洗碗。”
吃過飯後,我沒有洗碗,我覺得不應該在情人節隻是洗洗碗。所以我一人打著手電去找那一束玫瑰花。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雯雯已經睡下了。我把花小心地放在她床頭,因為花瓣上的雪碴已經融化成水珠。
第二天,我便知道了那摞金屬片的下落,雯雯告訴了我所有。
想起當時我抱著一摞金屬片,呆呆地站立在眾人旁邊的情景,還不如個丫鬟,丫鬟還能聽到坐著的人在說些什麼,我卻像是蠟像館的蠟像。錯,蠟像館裏的那些人物蠟像,隨便搬出一個來就是了不得的人物,所以,我還是像丫鬟吧。
當時,楊劍的傷勢也有好轉,嘴角的血漬也用韓生遞過來的紙巾擦拭幹淨了。劉德義問他,那個堆滿寶物的暗室在哪兒?我懷裏抱著的那摞金屬片是什麼?
楊劍說道:“隻有守墓人才會知道暗室在哪裏,你們現在的身份,即使把我給殺掉,我也不會吐露半個字。至於他懷裏所抱的東西,據說是這座墓的墓誌銘,是用金片雕刻而成的。”
劉德義便說:“我們一開始下來,你沒有傷害我們,是不是想著讓我們做你的接班人,然後你便可以帶著你想得到的東西遠走高飛?”
楊劍猶豫片刻後說道:“一開始我確實是想著讓你們留在這裏,做守墓人,但是後來我改變主意了,我還年輕,用不著現在就找接班人,所以後來我會攻擊你們。”
劉德義問:“你難道不想離開這裏嗎?”
楊劍說:“我為什麼要離開這裏?就因為能帶走一件寶貝?帶走又能如何?帶走的東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賣掉的,那還不是整天守著它撫拭把玩?如果我離開這裏,我隻能有一件珍寶,但是如果我留在這裏的話,那整個暗室的珍寶就全是我的,我一天玩賞一件,就會用去我五六年的時間,換作是你,又該怎樣選擇?何況這裏還能出去透透空氣,跟地麵上沒有多大的區別,就是夥食差了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