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4)
救命啊,救命……腦海又閃過這個聲音。
智君在手機裏找到是“小溪”的號碼,呼叫,無應答。
目光情不自禁的定在了桌麵上的像框上,於是,智君的心居然痛了。第一次愛的人,曾經以為會忘記的人,一直藏在心裏,那麼深刻。世界上會存在一種永恒的愛嗎?如果愛一個人很深,會放在心底很久嗎?會一輩子無法釋懷麼?
時間是答案,也是殺手。
正是因為愛的深,所以才會小心眼,因為彼此太在乎對方,所以才會那麼在意彼此身邊的人。愛沒有理由,為愛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愛過之後,傷了,痛了,哭了,分手了,流淚,心痛,懺悔……
催孟溪,你知道嗎?我現在想你了,你現在想著誰呢?還記得我麼?還在哭麼?還會想起我們的故事麼?
會舍得我心痛麼?
“智君!”智君抬起頭,看見母親正站在門口,眼睛裏是潮濕的溫柔。
“媽,我……”
其實智君一點都不堅強,隻是在母親麵前,他一直都是把眼淚往肚裏流而已。心太瘦太小,可是他的淚太多了,因為無法容納,所以即使是在母親麵前也會意外失控。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和媽媽說,媽媽絕對不會責怪你!”李舒把兒子的手放在手心裏,眼睛裏是很柔情的期待。
“我是不是很不聽話?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我討厭現在的我!”智君泣不成聲。
“你和催孟溪……”接下來的話,李舒不知道要怎麼開口,難道要問“你是不是和催孟溪發生性關係了?”還是直接問“催孟溪是不是懷了你的孩子?”這樣的問題聽起來多少有些荒唐。
“你和催孟溪的事,媽不怪你,這些年來,我一直沒空好好照顧你,我知道你心裏很苦。”李舒用手指替兒子擦去淚水,“隻是現在你們都還小,有些事情你們無法承擔。”
你們還小,有些事情?無法承擔?智君還不明白母親的話語中包含著無限的深意。
“媽,我會好好讀書的!”
李舒再也說不出話來,隻能任由淚水在眼眶裏肆掠。
當初是怎麼樣開始的愛情,什麼時候開始有了愛慕的感覺?
“智君,你不是說你有個很心疼你的姐姐嗎?你不是說你有好久沒有見到你姐了麼,你不是說沒有你姐姐在你身邊你不習慣麼?那麼智君,你就叫我姐姐吧!我做你姐,我來關心你!”這是五年前孟熙說過的話,智君一直都記得。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哼你愛的歌會痛,等你的心會痛,連沉默也痛。梁靜茹的這句歌詞寫得一點都沒錯。
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從“那個誰”到“催孟溪”,又從“催孟溪”到“孟溪姐”,又到“孟溪”,然後幾經周折才到“小溪”。從“那個誰”一直到“小溪”,應該快有三年了吧。如果把時光定格在三年前或是更早些,智君還隻是個十四歲的小男生,每天背著一個比自己還寬大的卡通書包去學校。而孟溪會在早點攤前排隊給智君買燒餌塊,冬天的時候會把智君的手放在手心裏搓熱。
其實那時,孟溪也隻不過是個孩子。
那時,智君才發現原來自己是真的還小。
要怎樣用心良苦才能忘記那些所謂的愛情,一個人的一生究竟要談幾次戀愛,要受傷多少回才算是成熟?要哭多少次才會長大?要經曆多少寒冬,才不害怕冷漠。如果智君是二十八歲而不是十八歲,那麼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孟溪,他舍不得把她放逐到他以外的世界裏。
忽然想起阿桑的葉子來,她的聲音像一劑撫慰心靈的良藥。一聽到阿桑的歌,全世界都安靜得令你為之動容。
葉子,是不會飛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葉子。
天堂,應該不是妄想。
隻是我早已經遺忘,當初怎麼開始飛翔。
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
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愛情,原來的開始是陪伴,但我也漸漸的遺忘,當時實在要有人陪伴。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也一個人看書寫信自己對話談心,隻是心又飄到了那裏,就連自己看也看不見,我想我不僅僅是失去你。
療傷的歌,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