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在她電話薄裏查找電話號碼,撥了過去,說,喂,劉老師嗎?你好,我是周心妍的哥哥,她生病了,嚴重感冒,所以我代她向你請個假,晚上的課不能去上了。
“那好,謝謝你了,劉老師!”
合上電話,他說,好了,我幫你請了假了,晚上你不用去上課了。
周心妍驚得目瞪口呆。他說,走,一塊吃晚飯去。心妍說,不,不去,請了假我也不去。
夏天說,你可別忘了,你還欠我三件事。今晚這件,算是第一件,可以吧?
心妍無話了。她說,好吧,不過,我有個條件,不能再像上回那樣,大庭廣眾下那樣說話,你不覺得丟臉,我可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的。”夏天興災樂禍地回道。
他走了,拋下一句,“記得,你一定得來,我要看到你的目光。”
心妍無奈,她暗道,真想現在就大病一場,最好能把腦子給燒糊塗了,把所有的記憶都給抹去。
晚上,周心妍去看了比賽。
夏天唱的竟然是那首歌——《聽海》!她靜靜地看著他,聽他唱著:
時間,漸漸流逝;空間,慢慢合閉。
沒有人能夠回去,沒有人能夠喚醒。
愛的歌謠,已漸漸淡忘;心的低語,在不斷響起。
愛過,痛過;甜過,苦過,
曾經的關於愛的夢想,
曾經你我的相知相許。
如今都隨這海風飄散,
隨這海水逝去。
細雨如絲,在靜靜地
敲打著我的心房,
是誰的眼淚在飛?
丁香花叢,梧桐樹下,
空結雨中愁。
看過一山走過一水,隻有我在等,你的永久是多久;
流過的淚濕過的心,過往已成煙,我的永久有多久。
就這樣靜靜地聽,傾聽大海。
就這樣聽,聽它的低訴;
就這樣聽,聽它的哭泣;
就這樣聽,聽它的誓言。
夏天唱得很好,隻是那種內心深處的孤獨和萬千愁緒,他是無法表達出來的,興許因為他的內心並不寂寞吧。唱完歌,夏天走下台來。她說,我想一個人走走。
周心妍一路上安靜地向宿舍樓走去。望著天上的星星,心妍訴說著,星星啊星星,都說你的身上承載著很多美好的願望,那麼,請幫我帶去我的願望吧,希望哥哥一切都好,希望他的世界都好。
微風吹過,她感到一絲溫柔,她想,這陣風,是要捎去給哥哥的祝福嗎?
回到宿舍,周心妍剛剛洗刷完,忽然樓底下傳來鬧哄哄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喊周心妍。
如蘋在窗邊喊道:“心妍,是在叫你啊。”
心妍聽著,是夏天和他那幫樂隊哥們的聲音。
——“周心妍,我愛你!”
——“周心妍,夏天說他喜歡你!”
——“周心妍,夏天說他很愛你!”
“心妍啊,佩服你的魅力!也佩服那個男生的勇氣,夠猛!”素婭玩笑著。
蘇白笑著慫恿:“哈哈,老四啊,快下去,給他個擁抱!說我也喜歡你!然後兩個人深情的長吻,一定感動一大片。嘖嘖,我真佩服我的想象力。”
心妍從窗口探去,看到她,那幫人叫得更厲害了。
她看到連樓下水果店的人都出來看熱鬧了。她又羞又急,丟臉死了,現在全樓的人估計都知道她周心妍的“大名”了,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著幹脆不理了。
她爬到床上聽歌,把聲音放的大大的。
如蘋晃了晃她,說,下去吧,微笑著跟他說,做朋友吧。
心妍搖頭,不肯下去。
二十多分鍾以後,樓下終於沒了聲音,大概走人了。
這個夏天,想一出是一出!周心妍氣不打一出來。
晚上十一點,四人躺在床上。
素婭說:“心妍啊,你就這麼放過了?這個男生,好有勇氣啊,衝這點,你也該考慮考慮啊。”
蘇白道:“是啊,樂隊的主唱,長得不差,有明星氣質,說不定以後還能成個名角兒呢?看樣子,人家也是真喜歡你。能這麼大張旗鼓地說出我愛你,至少說明是個勇敢的主兒,真夠厲害的。不過我想,這個夏天今天晚上麵子可丟大了。你也該下去跟人見個麵啊。”
心妍說道:“嗨,我差點就想潑盆水下去了。別說了。”
如蘋道:“老四,那可別啊,別傷害人家。”
心妍接道:“嗯,我也隻是想想。可是,他怎麼能這麼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大庭廣眾的……你們看看,估計全宿舍樓的人都得知道我的名了,他也不想想別人的感受。”
蘇白撇撇嘴,說,你啊,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巴不得有個帥哥在我窗戶下這麼幹呢?我怎麼就趕不上這麼個好事兒呢?怎麼說,還是佩服你的魅力。以後我跟人吹吹,說我寢室那小美女怎麼的讓人帥哥這麼瘋狂了。
素婭說,怎麼說,這男生,或許不適合心妍,透著鼓霸道勁兒。我對鄧同感覺就不錯,他給人感覺呢,挺有書生氣,又挺有內涵的,最重要是和心妍有共同話語。我到現在還記得那會兒,中秋節的對和,嗬嗬,心妍啊,考慮考慮鄧同吧。你跟他,我也算是一路看過來的,他,不錯。理科男跟文科女,在我看來,那可是絕配。
窗外,響起了小車的喇叭聲。蘇白內急,爬下床往洗手間奔去,出來往窗外望去。“切”了一聲,“這年頭兒,這幫人真是丟了咱大學女生的臉了!”
心妍問,怎麼了?
蘇白爬回,說,能怎麼的啊?還不是被人包養了。
如蘋接道,不是吧?
“什麼不是吧?我這不都瞧見了,穿的花枝招展的從人小車裏鑽出來,臨了還一陣熱吻,瞧著就惡心。”
心妍道,嗨,現在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她也想到了自己,竟然就這麼愛上了,而且感覺那麼虛幻而又真實。
蘇白不屑道,什麼人嘛!這種人,大學就這樣,出了社會,那不成“婊子”了,在我們麵前一身的名牌,吃的好,有什麼用,靠出賣身體,真瞧不起她們。
素婭道,唉,也怨不得常聽人說,大學女生還有幾個是黃花閨女的?
蘇白說,我不說了嗎?“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好湯”,咱們這麼潔身自好的好好的姑娘就這麼跟著這些人背黑鍋。
如蘋道,嗨,那能怎麼辦?有人願幹這事兒,有人也願去包養,兩方願意。咱們自己管好自己就成了,別讓父母失望。這個社會啊……
蘇白說道,NND,這幫老男人,也真會挑,跑大學裏來挑“黃花大閨女”來了,他們老婆都不知道的嗎?還有這些女的,那錢就那麼好使啊,在我們麵前擺譜有什麼用。今兒中午在食堂吃飯就聽見一堆坐旁邊的男生聊,說看見一女的,一身的國際名牌,香氣襲人,人男生私底下都說,肯定是被人包了的。你們想想,這種女的,還好意思呆學校,要我,早卷鋪蓋走人了!還在這讀個什麼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