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開辟南洋的華人先鋒(1 / 3)

由於地理方麵的原因,東南亞同我國東南沿海之間的距離,比美洲、澳洲、歐洲和非洲地區要近得多。因此,曆史上閩粵出洋的華僑,最早是到東南亞謀生。早期赴南洋謀生的華僑多數人在錫礦和橡膠種植園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還有一些是木匠或泥水匠,他們聚居在新加坡和馬來亞檳城的漆木街打工。華僑對東南亞的開發立下了不朽的功勳。原新加坡萊佛士博物館門前有一座紀念老華僑曆史功績的無名銅像,其基座上鐫刻著一段金字碑文:“華人素以堅忍耐勞著稱,新加坡、檳榔嶼、馬六甲三府暨馬來所屬今日之繁榮,得諸華人能力貢獻者,良非淺鮮。”他們當中有被稱為“新馬華人三傑”的曹亞珠、陳炎長和趙煜,有華人甲必丹葉觀盛,華人富豪黃亞福,醫學權威伍連德,南洋巨富陸佑等等。

一、曹亞珠與新加坡開埠

1949年2月6日,新加坡慶祝開埠130周年時,《南洋商報》發表了一篇令人注目的報道,其中一段文字這樣寫道:“1819年2月6日,萊佛士的船,駛至新加坡海麵,惟不審土人實力如何,未敢造次。該船木匠曹亞誌,毅然肯為先鋒,乘小艇登岸,將英國之國旗,高插於十字路口(一說插於今升旗山頂),萊佛士見旗才敢登岸。”這段文字說明,曹亞珠是新加坡開埠元勳、登陸新加坡的先鋒。

曹亞珠(1782~1830年),又寫作曹亞誌、曹亞枝,字符義,生於清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3月27日,廣東省台山人。幼讀私塾,稍長到澳門學藝,以木匠為業。後在望廈村普濟禪院結交反清義士,成為“天地會”成員。1802年赴南洋謀生,是華僑先驅之一。他同各地的“公司”(實為反清秘密組織)都有聯係,因此熟識各地的地理環境和風土人情。後來,他定居在檳榔嶼,是檳城秘密組織“義興公司”的領袖人物之一。當時,“義興公司”的成員遍布新加坡、馬來亞、蘇門答臘和爪哇等地,它與“和成”、“華生”、“建德”、“海山”等“公司”,雖然派別不同,但宗旨一致,都是為了“反清複明”,崇尚關公和桃園三結義,講究“殺身成仁,舍生取義”的凜然正氣,互相通融,相互提攜。

新加坡扼守馬六甲海峽,是東西方交通的咽喉,戰略地位十分重要。英國、荷蘭等西方殖民者早已垂涎,並展開激烈爭奪。萊佛士是英國殖民者,他來新加坡之前,對馬六甲海峽一帶的情況已作過調查,並了解到曹亞珠是反清誌士,精明強悍,於是委以重任,命其為開路先鋒。

1819年2月6日,曹亞珠隨萊佛士的艦隊去新加坡,在南岸棋樟山率水手20人,懷挾短槍,各駕小舟登岸,探得荷蘭人並未設防,於是在島上插上英國國旗。之後,萊佛士率大隊英兵由新加坡河登陸,占領了新加坡。曹亞珠從此成為新加坡傳奇性人物。“事平論功,曹居第一,於是恩禮疊賁,寵賜有加,曹至是遂覺富貴逼人;而政府複以賓帥之禮處之,凡事谘而後行。”

曹亞珠在自己的賜地上建立了曹家館、廣福古廟及五虎祠(社公廟)。萊佛士在規劃新加坡的市政建設時,又將大坡劃歸華人。曹亞珠於1822年在大坡創建了東南亞乃至旅居世界各地華人最早的宗親會館——寧陽會館。道光十年(1830年)3月26日,曹亞珠在吉隆坡由於飲了當地首領獻上的毒酒而暴卒。靈柩運回新加坡,葬在青山亭(這裏後來成為曹氏族人歸葬的墳場)。

二、陸佑與馬來亞的開發

陸佑不僅對馬來亞的開發立下了汗馬功勞,而且為馬來亞工業、農業、商業、交通和金融業等多方麵的發展與繁榮,對中華文化的傳播,都作出了永垂史冊的貢獻,是飲譽南洋的傳奇式人物。早年在吉隆坡就流傳著“葉亞來打州府,陸佑建吉隆坡”的讚語。

陸佑(1844~1917年),廣東省鶴山人,本姓黃,自幼喪毋,因家境貧寒,少時被迫到新會桐井岑溪村一戶陸姓的財主家當童工,後改姓陸。16歲左右被賣“豬仔”到馬來亞,起初在一錫礦當礦工。陸佑在錫礦場苦熬了3年,僥幸活了下來。陸佑發跡後是這樣回憶自己這段做“豬仔”的慘痛經曆的:

在錫礦的最初幾個月,老板規定每天清晨五時起床,先用棍棒擦身,以適應水土和氣候,這是一種痛苦的熬煉。然後,集體洗澡,才可吃些糙米早飯。隻有少許鹹魚仔、蘿卜幹、鹹菜佐膳。草草吃完便由包工頭帶到礦區開工。工作時,不許歇息。根據各人體力和特長,指定鋤山、鏟土或肩挑。包工頭多是猙獰凶惡,對苦工們督責苛酷,如果工作稍慢或跟他頂撞,動輒拳打腳踢,甚至毆到傷重死亡,也無人過問。中午暫停工作,在工地吃一頓粗飯。不一會便繼續開工,直至日落為止。晚飯後,集體洗澡一次,由包工頭帶返棚廠睡覺。苦工住的棚廠是草頂、木牆、泥地,空氣穢濁。夜間隻有一兩盞慘暗的煤油燈,以備巡邏和防守。除了新年有一兩天休息外,終歲不停,無論刮風、日曬、雨淋,一律開工。每天上山下井,苦不堪言。有時山洪暴發,便斷絕歸路;礦坑挖深了,上麵倒塌下來,往往發生活埋慘劇。在礦山,時常受著毒蛇、野獸、蚊虱、害蟲的襲擊。當地惡性瘧疾、霍亂、痢疾流行,得病而死者很多。苦工們多數患有風濕、腳氣、腹腫和黃疽病;由於工作過於勞苦,受熱或不服水土,常常暈厥或窒息。礦場裏沒有醫生,也缺乏藥品,不論病情輕重,隻胡亂搽些藥油,服點土藥,不少人喪失了生命。僥幸活著的人,下身長年浸泡在水坑裏,隻穿一條由麵粉袋改成的短褲,爬山越嶺,涉澗扳藤,十指起泡,雙腳紅腫,遍身斑痕。盡管苦工們賣力拚命,主子依然毫無同情心;反因部分苦工死亡,更把剝削轉嫁到活者身上。連跟國內親人通訊也沒有自由。賣身的“豬仔”由主子按勞動量每月發零用錢三至六元,此外並無其他福利。不小心損壞工具或因病停工,還要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