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鄉村少年(一)(2 / 2)

老張正了正色道:“對了,聽說,小玲這丫頭鍾意的好像是華天那小子。”

“就他,做夢吧,古裏古怪的,你說他哪像個正常人?要不是他爹媽死的早,村長看他可憐,他能和咱們在這守林子?早餓死了。”李彪一口把剩下的餅子塞進口中,含糊不清地說著。

“唉~~,其實這孩子也蠻可憐的,小小年紀,好好的一個家,你說老淩家夫妻倆怎麼好生生就病死了,一家三口,就剩下他這麼一個,命苦啊,唉~~”

李彪緊走兩步蹲在老張身邊小聲道:“我聽說,這小子是個克星,命犯天煞,淩家兩口子,就是被他克死的。”

“放屁,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別一天到晚胡說八道”老張一煙杆杵在李彪的胳膊上,怒道。

“哎,你還別不信,大家夥都這麼傳的,你···”

“滾,先把鍋裏倒上水,華天應該快回來了,別一天到晚好吃懶做一點正事不幹。”

看著貧笑著跑開李彪,老張點上一鍋煙,默默的望向大山之中。

淩華天,六歲的時候,那幾乎還不懂得死亡是什麼的年齡,父母便因病相續離開了他,那幼小的心靈所能感到的也隻有悲傷和害怕,他不知道為什麼,從那以後,村裏的人漸漸的疏遠他,隻有村長和張爺爺會不時的送飯和探望,其餘的時間隻有那間並不算破舊的瓦房和院子裏的那條狗陪伴著他,一天晚上,他病倒了,但是年僅六歲的他並沒有害怕,他知道,因為他親眼看到父母的離去,也許,在他的心裏,那逐漸模糊的視線,那難以下咽的餅子,那渾身疼痛的背後,帶來的是團聚,是父母久別的微笑於憐愛。

但他躺在那冰涼的土炕之上,單薄的棉衣根本無法抵抗從那窗角和門縫襲來的寒氣,模糊的意識漸漸消散,那冰冷的寒意和渾身的刺痛仿佛漸漸遠離,爹娘那慈祥的麵容慢慢的清晰起來,微微上撇的嘴角仿佛帶著笑意,眼角那委屈的淚水漸漸滑落····。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一股溫熱柔軟的東西在臉頰上摩擦,還微微的帶著些刺痛,漸漸恢複的意識讓他猛地坐起身,一隻老虎的幼崽卻絲毫不理他驚訝的表情,正使勁的往自己的懷裏蹭。

“孩子,感覺好些了嗎?”一個慈祥略帶粗重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啊,您··您···嗯”華天看著那個坐在不遠處大石之上的一個老者,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很奇怪?”老者微微笑道。

“嗯”華天看著對方,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嗬嗬”老者伸手指了指已經趴在淩華天懷中的虎仔:“是他發現你的,你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算是一種緣分吧,不過你真的應該感謝它,如果再遲半刻,你的性命就真的不保了。”

聞言,淩華天低頭看著懷中竟然漸漸睡去的虎仔,微微皺起眉頭。

“怎麼?不開心?”老者摸了摸花白的胡須問道。

“我、我想俺娘”淩華天仿佛有些懼怕,並沒有抬頭,而是伸手摸著懷中那順滑的皮毛。

“嗬嗬,算了,不說了,你今後就跟著我吧。”老者滿含深意的看著淩華天。

“不”。

“為什麼?”老者微微一愣,看著搖頭的華天,老者好奇道。

“我想回家”。

“哈哈哈,好,好,既然如此,我便在這山中住下,今後你可以隨時來找我,這樣行嗎?”老者大笑著看向淩華天。

“嗯”略微猶豫後淩華天點了點頭。

山中歲月易匆匆,雪漫青山,花滿樓,淩華天不知道那老者為什麼要救他,更不知道他為何會為自己而留下,並且傳授自己一身的功夫,起初老者隻是笑而不答,後來又是說和自己有緣,所以想將一生所學傳授於己,也許是性格使然,也許是其他的原因,淩華天並沒有多問,一老一小一虎,便不時的相聚在這大山之中。

十年的光景,竟然沒有人發覺,也許是村裏人為了避開那所謂的煞星,他們隻知道這孩子不時的便會上山去玩,有時去去就回,有時卻是數天不歸,沒有人去找過,也沒人敢去,因為淩華天所去的那座山是這裏有名的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