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明韻悄悄的拉開了車門,在車門外,我看到錢婉兒和無常在那裏焦急的等待著,還有小獅子,它已經能自己站起來了,昂著頭往車裏看。
我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我活動活動了手腳,還是沒有多少力氣,呂士良撿起了地上的包裹,然後和明韻一前一後把我攙扶了出去。老四和閔如珪把身上的衣服一脫,然後把師父抬下了車,被裹屍袋扔到了車上。
下了車,錢婉兒和無常也沒有多說話,連小獅子也是出奇的安靜,但是很明顯小獅子已經不是那麼記恨我了,在我腿上親昵的蹭了蹭。我不由得感歎師父的藥真是神奇,這才幾天的工夫小獅子已經明顯的好了很多。
此刻,我們在柳絮胡同的門口。
現在這個社會,如果一個城市裏還有胡同的存在,那肯定是一個奇跡,而這樣的奇跡顯然不會出現在莒市。
這個所謂的柳絮胡同,包括二馬巷,都隻是隻有個名字罷了。二馬巷還好一些,還真有一條巷子,雖然不深。但是這個柳絮胡同真的是徒有虛名了,胡同是早早的就沒了的,這是文革的時候就把胡同推了的,那時候這裏是個紡織廠,成片的老舊的宿舍樓。但是九十年代初這裏的效益就越來越差勁,裏麵的人貪圖城市戶口和國家職工的身份,都不願意走,結果就慢慢的這裏的人越來越窮,成為了貧民區。
不過,因為當年這裏是紡織廠,紡織廠裏的姑娘多,有些走南闖北的姑娘沾了些壞習氣,就把一些掙錢快的方式帶回了莒市,然後漸漸的這裏就成了莒市的紅燈區。這裏也嚴打過幾次,掃過幾次黃,後來越掃大家就越熟悉,以至於後來掃黃的白天都不好意思來了,晚上來又不想掃黃了,這裏漸漸的就成為了莒市最肮髒的地方,而且隨著亂搭亂建的越來越多,倒是又出現了以前的那種胡同的樣子,相對來說比較安全,我想師父要我們來這裏,也是出於這種考慮吧。
現在是大白天,這一片竟然靜悄悄的,好多門頭房也都關著門,街上和小區裏以及這些小小的胡同當中都沒有人。
“婉兒,你們早來了?”下了車,我連忙向婉兒打招呼,婉兒可是小獅子不原諒我她是絕對不會原諒我的,現在小獅子不那麼記恨我了,她應該也不恨我了吧!
錢婉兒淡淡一笑但是沒有說話,把食指伸到嘴邊做個個噓的動作,示意我噤聲。然後領著我們往裏走,等我們走到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屋前麵的時候,我聽到王三貔這才發動了車,開足了馬力,車子的聲音一會兒就消失了。
看到麵前的小破屋,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很明顯是自己私搭亂建起來的,往裏看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我正猶豫要進不進呢,明韻和呂士良已經把我攙了進去。
進了屋我才發現這間屋子其實還是蠻幹淨的,最重要的是這間小屋的後麵竟然連著一個院子!我掙紮想到後麵去看看,呂士良說道:“現在先休息休息吧,後麵就是幾間屋子,還有個後門。夠咱們用的了。”
“這是哪裏?租的房子?”我不知道是誰從這破破爛爛的地方找到這麼一個令人覺得安心的所在。
“嘿嘿,這是山人我的遺產。”呂士良得意的笑笑。
“你的?你哪裏來的這麼大的一片兒地方?這要是這裏改造的話那你就發財了。誒,對了,你有沒有試著把錢存在銀行裏,每天身上不放錢都行啊”我有些不大相信這個身上有超過二百塊錢就會倒黴的人會有這麼一大片兒房產。
“唉,這是收養我那老頭子留給我的唯一的財產了。”呂士良有些無奈,“老頭子死了沒幾年我就想把這裏賣了,可是沒有願意買啊——因為這房子沒有證啊,好在左右鄰居的挺善良的,沒有欺負我,沒有給我霸占了去,今天還算派上點兒用場。錢嗎,不管我是存銀行合適埋在地下,隻要是所有權是我的,老天爺都會毫不客氣的給我剝奪了去。”
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