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甘肅少數民族發展史,伴隨人口流動、民族遷移,文化呈現出五彩斑斕的畫卷,甘肅作為中原與周邊政治、經濟、文化力量伸縮進退、相互消長的中間地帶,成為中原文化與周邊文化、域內文明與域外文明雙向交流擴散、薈萃傳播的橋梁,甘肅民族文化聯係東西方,具備適宜各種文化發展的條件,各種形式的文化都可能在這裏發芽,這種文化優勢,既促進了甘肅少數民族文化的發展,又為少數民族文化交融提供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可以這樣講,正是甘肅少數民族文化多樣性的民族色彩和民俗性特征,使甘肅少數民族文化成為多元文化融合的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一個典型縮影,主要表現在絢麗多姿的服飾、繁雜多樣的飲食、風格各異的建築、生動活潑多姿多彩的節日慶典和宗教信仰等方麵。甘肅少數民族語言文字既是民族傳統文化的主要載體,又是民族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甘肅地區少數民族語言不但內容豐富,而且類型也多樣,有阿爾泰語係的突厥語族、蒙古語族、滿一通古斯語族,漢藏語係的藏緬語族等語言種類。飲食文化,也是各民族之間區別的標誌之一,如蒙古族的烤全羊、藏族的麻森、蘿卜蘿果、祛瑞;東鄉的手抓羊肉,回族的牛肉麵等。節日文化是保護和推動民族文化的一道屏障,是擴大民族文化影響的一條渠道,是增進民族凝聚力、維係民族感情、加深民族認可的精神紐帶。生動活潑、豐富多彩的節日慶典,構成了各民族的娛樂文化,如蒙古族的那達慕、穆斯林的古爾邦節等等。宗教信仰各異,也是各民族之間的區別之一。甘肅少數民族崇尚自然,崇拜天、地、山等諸神,在傳統文化“萬物有靈”的泛神論觀念指導下,與自然之間建立了良好的和諧關係,從而形成了少數民族獨特的保護生態的觀念。地理環境和人文環境的不同,其建築風格也不同,如在寺院建築上,藏族是平頂方形軸式結構,大寺和其他平房鱗次櫛比,高低錯落,寺院築有高大的圍牆,布以哨樓,像一座城鎮,依山坐落,極為壯觀;伊斯蘭教風格的民族建築一般是三層塔式建築,殿內列有木柱,支撐著屋頂,上下兩層,上層四麵開窗,窗壁精雕細刻,非常典雅。甘肅少數民族文化中,除了一些與生產生活直接相關的、基本實用的知識技能外,還包括與自然環境密切相關的知識,如藏醫學、蒙醫學、醫藥學等等,在人類醫藥史上都占有一席之地。此外,甘肅少數民族文化住、行、育、樂等活動,都是體現著其內涵。
2.文化結構的嚴重封閉性和傳統的相對完整性。甘肅曆史上曾十分開放。漢唐中期以前,中國的經濟文化中心集中在黃河流域,從長安經過“絲綢之路”到地中海大陸架,甘肅各民族經濟文化交流一直興盛不衰。漢唐中期,隨著航海的發展,東南“海上絲綢之路”取代西北“陸上絲綢之路”成為中國對外交流的中心,隨之中國的文化中心也由黃河流域逐漸南移。特別是宋朝的被迫南遷,加速了東南沿海的發展,漢族這一民族混合體發展壯大起來並向適宜農耕的溫濕平原地區發展,逐步取得了主體民族的地位,而少數民族則聚居在高原、草原、山地、荒漠和幹旱地區,形成了東南地區農耕工商繁榮、人口城鎮稠密、文化教育發達,而甘肅地廣人稀、交通不便、資金短缺、教育落後的區域格局。從明朝資本主義經濟的萌芽到清朝鴉片戰爭以後的官僚買辦工業和民族工業,無不以東南地區優先發展。據統計,1949年甘肅少數民族地區文盲率占人口的84%~90%以上,遠遠高於東南地區。舊的體製下甘肅少數民族地區經濟形態發展的不平衡,是製約於甘肅少數民族文化發展不平衡的一個重要因素,也使得甘肅少數民族文化處於一種嚴重的封閉狀態。同時,與漢族地區儒家哲學文化占主導的形態相比,甘肅少數民族地區宗教文化占主導形態是其突出特征,這又是西部少數民族地區文化形態發展相對獨立性的表現,因而與外界極少有物質交流和文化信息交流,較少受到現代文明文化的輻射和浸潤,近一二百年來中西文化的衝突對甘肅民族地區影響甚微。加之生產力極為低下,嚴重製約了民族文化教育事業的發展。不僅民族現代意識發育遲緩,製約著民族素質的提高,而且使民族文化結構嚴重缺乏現代科學文化和現代理性因素,與東部相比,傳統依然在這裏保持著相對的完整性,社會生活仍舊保持著傳統習俗的巨大慣性。這也使得這種文化缺乏自我認識、自我更新、自我發展的機製,隻能靠不斷複製傳統而得以運轉和存在,這種狀況在改革開放以後才有所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