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3)

是的,人呀,在生活當中都有一本難念的經。眼看這一家已經走投無路了,唯一能夠在精神上得到安慰的就是他的婆娘。但在這個時候他已經顧及不到這麼多了。他恨不得將自己逃離這裏。但楊書記仍然眉開眼笑,就連額上的皺紋也舒展開來。他要找的場子快要倒閉了,為什麼卻如此樂觀呢?這是一個至今還沒有解開的謎,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

已經快到黃昏了,陌生的鳥兒已經歸巢,雲翳泛起的點點漣漪不斷地在碧空間徘徊。在他體內所消耗的能量似乎已經冷卻,就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唯一的農民,一個沒有名字的農民!說都不知道,這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

“露露,趕緊的,眼鏡那娃娃走哪裏了?聯係了沒有呀?”老漢十分焦急的問著兒媳。

她沒有做聲,在院子裏操持著在昨晚沒有弄完的糧食,因為對於一個莊稼人來講,這就是自己的命根子,在沒有任何一樣東西比這更重要,甚至於勝過他們的生命。

“你能不能聽一句話?你看誰有你這樣的女娃子?”老漢的話語激起了楊秋露已經埋藏很久的漩渦,要不是眼鏡,她根本沒有在這裏呆下去的理由。

“好,這是你說的,但我要問你的是我在你家這麼多年到底有什麼?不為別的,就是因為我忘不了這個爛包的家。他完全有能力養活自己,這次的離家出走,就是這樣的壓力讓他無法接受,你要是覺得別人家的女娃好,為什麼不把別人家的女娃娶回來當你的兒媳?”她的話絕對是出自於下意識的反應。因為她已經夠了,丈夫的沒有歸來讓她萬分的焦急,再加上阿公的不斷破煩,讓她無地自容。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農村好婆娘的象征,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之間的愛情,對於明智的人來講,這樣的愛情還不如不要。

快到傍晚了,但離夜幕的降臨還杳杳確然。

她勒(方言,指把頭巾綁在頭上,婦女們出門都要戴上自己的頭巾,這是規矩。)上自己的白色頭巾走出門外,說是要給豬拌料。天色的炙熱是沒有響應的,對於一個農村婦女來講,這樣的經曆還不算是艱難,因為她已經習慣了。

少時,她提著食桶路過門口,臉上一股子的得勁樣。來到豬圈旁,他跳下坑去,白色豬身但在整個體表沾滿糞尿,在整個村子,豬圈的建設都是有頂子的,光景好一點的,磚牆瓦頂,一般般的,用楊柳條一蓬,上麵隻用爛泥巴一裹便成了豬圈的頂子,唯有家裏爛包的一些,直接從地麵挖一個坑,將新購來的豬娃子放進去就可以了,並且到了年底,這些在坑裏麵養的個體遠遠不如前兩者的膘厚。眼鏡雖然說自己辦起了場子,但對於家裏的一切他都視而不見。她爬了上來,蹲在上麵看著髒兮兮並且吃的特別有勁的豬,這讓她露出了別致的微笑,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但在這個時候是她最幸福的時刻,因為丈夫在過年的時候有豬肉吃了,暗淡的天邊一星半點的餘暉出現了,時間是多麼的倉促呀,這不是命運的裁決,這是她心裏應有的障礙。久久不能夠回屋的她將豬吃食的相卻看得津津有味。並且露出一點點的微笑。這是沒有人可以做到得的。很顯然心裏的痛苦已經被她的微笑掩飾,或許隻有這樣才會緩衝自己的痛不被不明物誇大。

她似乎已經忘記了之前的一切,其實她恨自己,她根本沒有忘記,這隻不過是一種情緒上的淩亂無法整理。

對麵的村子響起了鞭炮聲,七零八亂。震耳欲聾卻又顯得非常遙遠,似乎是隔著的溝壑間所留下的餘韻,這不是旁白,是進一步的切換,就像在拍一部戲一樣。

老漢在屋子裏喊著她的名字,她並沒有理睬,她永遠的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她眼前的異類已經享用完了晚餐,沒有人可以懂得這裏麵的原因。見鬼去吧,我的生活!我親愛的人,回來吧,你的露露已經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沒有過不去的砍,有我在呢!顯然她的呼籲是沒有作用的。時間呀,請慢一點走,讓這位已經失去精神的人兒彌補她之前的過錯吧!

昏黑的夜晚變得沒有了聲色,就在村子的一個角落裏拂過絲絲涼風,揭起她的頭巾已經被豬圈這特殊的味道覆蓋,這不是習慣,更不是一個農村女人的習慣,而是她的愧疚無法免回。

莊前莊後的樹木失去綠色的光澤,唦唦的樹葉摩擦聲不知從什麼地方湧來,天已經黑了。在這個時候,就連貓頭鷹的慘叫聲都不複存在。月光已經沒有了光線,無色的黯淡,就是悶熱的空氣讓她進一步的感到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