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好兄弟,不丟人。”李獒手指死死摳住地板,“告訴我是誰做的,我給你報仇”
海子想要說什麼但終究是沒能發出聲音,他的胸膛開始急劇起伏,整個麵龐極其的痛苦猙獰,沒過多少時候整個身體也開始抽搐起來,李獒似乎了解了什麼,默念了一聲兄弟走好之後便伸出手來輕輕的撫上海子的後頸,手掌微微用力,海子便不再動彈,做完這一切之後李獒捂著海子的臉龐一陣沉默。
“你的海子哥是條漢子,別哭。”李獒看著那個小夥計,眼神堅定,“回去好好葬了海子,這筆帳沒完,我一定給你討回來!”
小夥計捂住嘴,發出低低的嗚咽,李獒站起身來去往自己的房間,走了幾步後他聽見背後響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離開了夥計們的視線,李獒再也繃不住,挺直的脊背也彎了下來,回到自己房間之後李獒把自己扔進了椅子裏麵,巨大的變故將他平時的淡定和從容徹底擊碎。
自打李獒執掌明月樓來從無一人傷亡,如今出了這一事故他在心底承認多少有些猝不及防,現在他的腦子裏一團亂麻,和明月樓不和的人或者勢力在他腦袋一個個呈現又被他一個個的排除,越想頭越痛,李獒隻能抬起拳頭不斷的用力捶打自己的腦袋,這是他冷靜的辦法也是他對自己的懲罰。
懲罰自己的無能,懲罰自己連一個人都救不了,也懲罰自己隻能無力的接受現實。
“少爺,六爺他們都已經開始行動了。”王叔通知完那些人後回來見李獒不在書房就直奔他的臥室,推開門後整個人都楞在原地,一直都是朝氣蓬勃的少爺此刻癱在椅上,仿佛被人抽去了三魂七魄般,晃一看仿佛蒼老了十幾歲,“少爺……”
“我沒事。”李獒手扶住桌麵,手掌微微用力強撐著把身體坐直,“六爺他們怎麼說?”
“六爺他們說就是把全中國掀過來也幫您找到真凶。”王叔歎口氣,走到李獒身旁,在他手邊的抽屜裏拿出了一盒藥輕輕的放在桌上,“少爺,杜大夫說過了,您要注意身體,這件事上您不能任性,明月樓任何人都能垮唯獨您不能垮啊。”
“我沒事,我沒事。”李獒一手捂住額頭,一手輕輕擺動,“趕明帶上些東西給六爺送去,說這份恩情我李獒記下了。”
“得嘞。”王叔一躬身,給李獒端來水杯,“少爺,您先把藥吃了。”
“嗯。”李獒擰開藥瓶蓋,倒出幾粒藥片在掌心,將將端起水杯的時候,房間被人輕輕敲響,李獒抬頭一瞅,“進來。”
“少掌櫃的,有您的包裹還有一封給您的信。”小夥計抱著一個被封好的黑色箱子,輕輕的進來。
李獒一指一邊的小桌,小夥計會意,將包裹放下,小跑幾步將信交到李獒手上之後便退了出去。
“王叔,你讀一下。”李獒瞥了一眼信封,轉手遞給了一邊兒的王叔。
“好。”老王管事拆開信封抽出信紙,就著燈光緩慢朗讀,“李兄親啟:見信安好。弟曾聞明月樓李獒之盛名,恨路途遙遠不可得見,唯念日後有緣可相見,年關將至,弟有一禮拜上,望兄親啟。”
“誰的信?”李獒拿起折扇輕輕抵在前額,興趣索然,又是這套無趣的外交辭令,這樣的信李獒一年不知道要收到多少封。
“沒有落款。”王叔也有些詫異,寫這封信的人是個愣頭青不成,香火情也不是這樣的結法啊,王叔一撓頭,“少爺,這怎麼辦……”
“盒子拿過來。”李獒有些想笑,這封沒落款的信成功的勾引起他的興趣,他突然對盒子裏的東西有了興趣。
老王管事撕下包裝,端來了那盒子,站在李獒身旁,後者以手中扇子頂住盒子,微微用力掀開蓋子,看清楚盒子裏的東西之後,李獒和老王管家都是一陣眩暈。
盒子裏頭是一顆被擦拭的幹幹淨淨的人腦袋,表情猙獰扭曲,李獒一眼就認出了那人,那顆腦袋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前幾日去山東“下地”的親二哥,李家二公子李定邦。
李獒心髒一緊,手中折扇啪的一聲墜地,而老王管事則是雙眼通紅,睚眥欲裂,李獒身體突然間不斷的顫抖,最後竟是雙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