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得清感歎,下一代都已經長大了,自己竟然都成了長輩了。驀然想起童老大他們,五十年過去了,他們還在人世嗎……
“瞧我真是的,最重要的事反倒忘了說了。”胡小藍自責了一句,說道:“雪如阿姨……其實應該叫姐姐,不過她輩份高。雪如阿姨沒事了,不但複活了,還找回了前世的法力。她想來陪著你,因為師祖不同意,她還跟師祖動手了,被師祖封了法力。陸叔叔,我覺得師祖精神不太正常……雪如阿姨的爸爸去世,他都不讓雪如阿姨下山。姥姥都急了,罵師祖不是東西。”
陸得清想了一下才明白這個‘姥姥’指的應該是雪娘。童老大過世了,那陸鵬也差不多了吧……
胡小藍待了十天,沒有提過藍曉熒,看來藍曉熒還在魔界。而胡小藍似乎也不關心藍曉熒,沒有問過……
蘇晚晴和太虛兩人研究怎麼弄碎岩魂,這一研究就研究了三十年,但也始終沒有結果。蘇晚晴說她放棄了,甚至開始後悔當初非拉著陸得清來偷岩魂,如果不來偷,也不會是這樣的局麵。
太虛替陸得清說出了心裏話:“他不會怨你的。他既然答應了你,縱是刀山火海,他也不會反悔。”
蘇晚晴一笑了之。
璿璣來了,以魂體的形式,樂嗬嗬地坐在陸得清眼前,說道:“你小子可真不白活,你說說,光是為你操心爛肺子的姑娘就有多少?”
蘇晚晴一皺眉,問太虛:“這老不正經的是哪兒來的?你認識嗎?”
“認識。”太虛撚須笑道:“他是九華派掌門璿璣真人,也是陸得清的師兄。”
璿璣衝著太虛一齜牙,說道:“老頭兒請了,我沒看見你。”
太虛一笑,看見也好,沒看見也好,不重要。太虛問道:“聽聞道兄在隱月山天玄門高人處修煉,怎麼還是壽終而止?”
“你可不知道!”璿璣看了太虛一眼,對陸得清說道:“魘鬼真人那個老家夥,整個就是一個精神病!我是在那兒待夠了。八十年!師弟呀,這八十年我不比你活得自由。要不是不能自殺,我早來看你了。”
太虛見璿璣不太愛理自己,也就不再問了。閉上眼睛自行調息。蘇晚晴自然是跟太虛比較親近,所以也不去理璿璣。
璿璣就守著陸得清說話:“我把掌門傳給木靈了,這小兔崽子,我剛咽了氣兒,他就想拘我的魂兒,說要幫我找個好轉世。他娘的老子不得四處先逛逛啊!讓我臭罵一頓,老實了。”
“哎?師弟,你這話說得可不對,什麼叫他是為我好啊。我跟你說……”
璿璣話還沒說完,蘇晚晴一把薅住他問道:“你能跟他說話?”
“當然能。”太虛睜開眼睛,說道:“他本來就是魂魄,又是魂術高手。他自然能與陸得清的魂魄對話。”
蘇晚晴緩緩放開手,坐在一旁發愣。璿璣盯著蘇晚晴看了一會兒,說道:“丫頭,你想什麼呢?你不是打算自殺吧?你死了也不一定能跟他說話,你不會魂術。”
蘇晚晴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兒地答道:“我還沒活夠呐!”
璿璣跟陸得清聊了三天三夜,大多是一些沒營養的話題。蘇晚晴沉默了三天三夜,太虛問她:“你在想什麼?”
蘇晚晴搖頭,淺淺一笑,答道:“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心裏空落落的。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璿璣臨走前對蘇晚晴說道:“這八十年我隻做了一件事,就是歸總九華秘要。我讓木靈謄抄了一份,埋在隱月山正下方的楊樹下。木靈用法術做了標記,用慧眼就能看到。你去取吧,取回來跟我師弟一同修煉。”
“你去哪兒?”蘇晚晴看著璿璣。
璿璣詫異道:“投胎啊。我還能去哪兒?”
半月一百年祭日那天,彼岸花開了。蘇晚晴靠在陸得清身上,與陸得清一同看著彼岸花,喃喃說道:“她回來了。”
正午時分,冥玉帶著一位天姿國色的少女走到陸得清眼前。少女盯著陸得清看了半天,突然笑道:“師父,他這個姿勢真好笑,他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