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末日狂歡:腐朽的清王朝(2 / 2)

慈禧搜刮了不少私產,修了頤和園,卻無法挽回國運的衰敗。甲午戰爭期間外界就傳聞她有2000萬兩私房錢,狀元張謇給翁同龢寫信,幻想請她將此撥充軍費。

清末的官員普遍受賄,送“冰敬”、“炭敬”、婚喪喜慶賀禮等不正當行為已經成為官場的習慣,即使以清廉著稱的官員也在所難免,行賄受賄成了明目張膽的公開行為。候補道段芝貴以名伶楊翠喜進貢給慶親王之子載振,便被越級提拔為黑龍江巡撫,引起官場輿論嘩然。

官員要是給皇帝上奏折要求辦什麼事,或是報銷戰爭和工程費用,朝廷通常會交給主管部門討論,這對事情的成敗影響很大。當事官員通常要打通主管部門的關節,否則就會受到橫加挑剔,招來許多麻煩。曾國藩、李鴻章報銷鎮壓太平天國與撚軍的軍費時,戶部索要四十餘萬兩銀子,他們僅願出八萬,最後曾國藩、李鴻章上奏慈禧,得到朱批而不必交戶部再核議,才按八萬兩的低價了結此事。

腐敗的官員顯然缺乏能動性,根本無法對付即將噴湧而出的革命岩漿。1911年4月,黃興等革命黨人在廣州籌劃起義,從準備到發動經過好幾個月,在廣州城設立了數十處秘密機關,而計劃又一再改變。起義那天,130多人在離總督署等軍政機構近在咫尺的地方集結了大半天,官吏竟毫無察覺。區區一百多人居然能攻入督署,與數以千計的軍警激戰,把廣州城搞得天翻地覆,失敗後部分起義者尚能脫險,可見官兵的戰鬥力之差,清朝的社會控製係統實際上已經失靈。

就在王朝覆滅、皇帝退位之後,滿清貴族這種敗家的作風仍在繼續。5歲的小皇帝溥儀照舊擺著皇帝的排場,繼續過著寄生生活。他一家六口的月度消費是:肉3960斤,雞鴨388隻,其中810斤肉和240隻雞鴨是小皇帝專用的。此外,宮中還要養活大批為這六口之家效勞的軍機大臣、禦前侍衛、師傅、翰林、畫師、太監,以及祭神的薩滿等等。遜帝每次去遊頤和園,不但要有幾十輛汽車組成車隊,還要有警察沿途警戒,逛一次要花去幾千塊大洋。

王朝亡了,服務皇室的內務府還在,他們繼續其中飽、舞弊行為,承辦的各種工程和采購項目,實際用款往往僅為報銷額的一二成,有的人靠著這種不義之財開起了古玩店、錢莊、當鋪等。故宮裏明清兩代幾百年帝王搜刮來的寶物大部分沒有數目,給宮中監守自盜者大開了方便之門,有人甚至為了掩蓋罪證放火燒毀了建福宮。

皇室靠著民國的優待費還能維持著架子,而有些貴族之家卻坐吃山空,日趨潦倒,甚至世子王孫倒斃街頭、郡主命婦墜入煙花等社會新聞都層出不窮。不再定期拿到朝廷發給的錢糧、被迫自力更生的普通旗人不得不正視現實,走出八旗製度的溫室,嚐試著學會自主謀生。在這一時期旗人的著述中,講得最多的是他們如何因債務問題與山西的商人、山東的匠人發生衝突,以及他們如何被巧取豪奪、被千方百計加以盤剝的故事。適應社會,從來就不是一個輕鬆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