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靖風懷裏哭得言語斷續:“所以我沒勉強她,也沒張榜尋找她,讓她安心的走吧,隻是控製不住的難過……我一直以為,我不會難過的……我總以為我不會難過……”
靖風輕拍我背:“乖了。別難過,還有我在,還有東方家這麼多丫頭們在,你不會孤獨的。我們可以多多的愛這些丫頭,就和五妹在的時候一樣,我想五妹一定能感受的到的。”
我拭淚:“嗯,有相公在真好,以後,相公當了皇上,便不能時時陪著我了。”
靖風:“朕每逢初一十五都到你那裏陪你,平時你要有事,直接來找我便是。我現在就去洗澡,完了香噴噴的去給你暖床。”
我噗的逗笑了:“那敢情好,你每天睡哪裏,得由我給你選。”
靖風哈哈大笑:“都依媳婦。”
我起身自去洗浴,心裏暖暖的,此時,我早什麼都想通了,不管靖風寢於哪裏,我都心裏安寧平靜,因為,不管如何,我和靖風的心都在一起。
這一夜,我倆都睡不著,相對傻笑,歡喜著,今兒的勝利。
睡不著靖風幹脆給我講講玄青現在的形勢:“現今思蜀已滅,陸有三國,赤澤為強,玄青次之,幽涿為末。幽涿位於赤澤、玄青之間,為二國貿易必行之路,有傳赤澤欲占幽涿,以更圖南下。幽涿遂獻其嫡親公主至玄青以求庇護;後赤澤亦送其公主至,卻婚其於帝兄流觴王蕭錦夜,僅遣宗女與新帝我,朝盡言赤澤貶帝之心甚,赤澤更因幽涿聯姻於玄青而屯兵至幽涿邊境線,屯於玄青,戰和斂三策,禦史大夫、太尉、丞相各執其詞,朝臣亦各附議於三人,一時尚無定論。哦,對了,夜華兄現是玄青的禦史大夫。……”
我想靖風早睡,明兒好上朝受禮,闔目裝睡,聽靖風耳畔輕喚:“媳婦、媳婦……清兒、清兒……笈清、笈清……迷糊、迷糊……我靠,你個迷糊,把爺的話當催眠曲聽……哈哈哈……”
半晌不見動靜,我悄悄睜眼,看到靖風合目,已是沉沉睡去。
至次日,靖風早起,我親為梳發,正了龍冠,整理袞服,送他上輦,直送出府門,看他絕塵而去,不見蹤影,我方回府,指點下人收拾了東西,帶一雙兒女同搬入後宮。
宮人引我進了鳳翔殿,又進幾重院子,到了一幢典雅宏麗的閣樓言道便是**常所居,抬頭仰看,是靖風親筆所書的“妝晴閣”三個大字,心中倍感親切,斂裙仰首入,心道:靖風,我要為你撐起後宮一片安寧,一定要。
手執後宮卷冊,提筆圈點:玄青元年,廣選女子以充後宮。正妃柳氏笈清冊封皇後;側室舒氏雲落為賢妃,加賜號雲,為雲賢妃;侍妾顧氏韶瑾為順容,加賜號如,為如順容。伊氏夢晗由父薦入宮,封婕妤,加賜號宜,為宜婕妤;程氏韻嬈,容妍性溫得入,封美人;師氏蘭言,擅音律,封才人。封幽涿國公主北堂氏為順儀,賜號馨,為馨順儀。赤澤國遣公主宗女各一入朝,國書言明:僅遣宗女與靖熙帝為妃。故僅封宗女岑氏為五品寶林。
……
是日烏金西墜,我尚埋首書案,細考宮中妃嬪家世特長,與朝中牽涉,何人與何人親厚,又與何人有隙。時,聞殿外腳步紛踏,凝神細查,度其步履輕重,心道,靖風已至。低聲吩咐畫薇傳膳,方起身理袂,盈笑迎出。
靖風見我已出門恭迎。不由展笑:“枉朕一番苦心,看來這驚喜是給不了清兒了。”進執我手,俟宮人退,方溫聲複語:“媳婦,靖風想你了,來陪你說說話兒。”神恍年少初識,眉間情意泛上,雙手執握更緊。
十指交纏,四目相接,耳畔言暖,一任時光倒流,不言而盡千語,不語而傾萬情。良久,方柔語:“相公,我也想你,這不,聽出你腳步,便歡喜迎出。”言至此處,臉現霞色,用目光將他眉目細摹一遍,仍是心中珍愛之人,卻因國事煩心,眼底深隱幾分鬱鬱,心下蔚歎。略頓,笑道:“膳時已至,春日易燥,我雖知你無肉不歡,今卻特令備下清粥小菜,欲與你共飲,不知相公可允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