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照顧奉庭,我豈敢說不好這話。”我笑道。
他搖搖頭,將那女娃引給我看,“這是我女兒,追月。”
我嘲笑他,“你還沒忘記啊,不怕尊夫人吃味?”
“她又不知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呢?更何況,與一個死去的人吃味,也不夠資格進李府。”
“什麼時候,我去拜見尊夫人,瞧瞧有本事在你身邊站住腳的人是什麼模樣。”
李雲致大約知道我是在玩笑他,他樂嗬嗬笑起來,“既然如此,你可要好好拾掇拾掇自己,免得奉庭兄說你丟了他的臉麵。”
“哈哈哈哈哈哈......”
“父親,她是誰?”追月指著我問道。
我回答道,“我是你父親朋友的朋友,你可以叫我穆伯母。”
李雲致嘴角一抽,咳嗽一聲,抬抬下巴,道,“你兒子叫什麼?”
“他啊,他叫六安。”
六安抬起頭,對我笑了笑,又羞澀地藏在我背後,悄悄去看追月和李雲致。我緊緊握著他的手,手心冒出薄汗。
李雲致皺了皺眉,“這孩子,倒是一點也不像奉庭兄,不過看著眼熟,像誰呢?”
我嗔怪道,“你怎麼隻有歲數見長,說話還是沒分寸呢。也不知陵川這些年在你手上,是如何到今日還繁盛不衰的。”
“好好好,不像奉庭兄,像你。”李雲致不再探究,抱起追月,“時候不早,待會該熱了,我們先走一步,你們自便。”
“叫奉庭早日歸家。”我笑道。
“好。”李雲致爽快答應。
我低頭看著六安,他搖搖頭,指向李雲致,又指了指自己。
我知道他在為李雲致的話而不高興,寬慰道,“管人家說什麼,你是母親的孩子。”
六安點點頭,露出笑來。
暴雨來得猝不及防,我抱起六安跑向亭中,隻是那麼一會兒,身上也被淋了個半濕。
很快,沈奉庭撐著傘走過來,他腳步匆匆,似是擔憂我們等得久了。
“今日出門我便叫你帶上傘,如何?淋雨了不是。”
我抱歉地看著他,“以後我定聽你的話。”
“你呀。”沈奉庭說完,蹲下去背起六安,將傘給我一把。
“奉庭。”我叫住他,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他身形一頓,然後轉過來對我一笑,“不要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不要說,我知道該做什麼。”
我撲進他的懷抱中,“不,你不知道,我必須告訴你。六安是她取的名字,姓穆。”
我看著沈奉庭的表情由震驚到擔憂到害怕到平靜,最終,他空出一隻手將我抱住,輕聲道,“從今天起,他姓沈,叫沈城,字六安。”
原來隻是陣雨,繁花落,燕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