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疑惑,“姑娘是夢絮姑娘何人?”
沈奉月淺笑,這教練倒是個聰明人,“我是夢絮姑娘的友人,她今日有事,托我來看望明久。”
“既然如此,還請姑娘進屋坐,我去叫明久前來。”教練將沈奉月引進屋裏,又跑到後院叫在讀書習字的明久出來。
一年不見,明久長高了,也結實了,身著武學堂專穿的衣服,倒有幾分公子姿容,與初次在馬車前見到的判若兩人。沈奉月看了教練一眼,教練識時地退出去,繼續教導學生。
“明久見過小姐。”明久待教練走後,立即跪下行大禮。
沈奉月扶起他,“這不是沈府,你不必如此。”
“若不是小姐相助,恐怕今日明久還流落街頭,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明久感激看著沈奉月,他一直想當麵感謝沈奉月又不得機會,今日相見,他定要表達完全自己的感謝。
“明久,夢絮將你視為親兄弟,對你處處照顧周到,你應當記得的,是她的恩情。”沈奉月站起來,“我不過是做了個中間人罷了。”
明久不解,追上去想問點什麼,終究也隻是跟在後麵把沈奉月送出去了。
出了武學堂,沈奉月意外地見到了她送沈奉心走的那輛馬車,趕緊走上去攔住車夫。
“車上的人呢?”沈奉月有種不祥的預感。
車夫見狀,生怕自己做錯了事,盡數全部說了,“那位姑娘在出城前遇到一位夫人,聽夫人說完話後,出了城就要下馬車自己走,我實在擰不過她,隻好由她自己走了。”
“那夫人長什麼樣子?”
“我沒看見,有牆擋住了。”車夫老老實實回答道。
“這又是什麼意思?”
“姑娘是站在牆外聽夫人說話的,還讓我不要過去。”
“你的意思是偷聽?”
“是。”
沈奉月皺著眉仔細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來沈奉心突然改變主意的原因,她原本想南下去西戎城,而此時她又在何處呢?
車夫見沈奉月不說話,“小姐還有什麼要問的?”
“沒有了,你先回罷。”沈奉月這才想起自己還在巷子裏,麵前站著車夫。
回到沈府,思月擔憂跟上沈奉月,生怕一轉身她就不見了,“小姐可不要丟下奴婢了,若是被老爺發現,奴婢恐怕就不能留在沈府了。”
祛寒院裏,一棵梨樹開得茂盛,沈奉月卻覺得十分冷清而孤獨。沈奉玫嫁了,沈奉心遠走,那自己呢?又是什麼下場?
安逸城悄步進了祛寒院,見沈奉月獨自站在梨樹下,便問不遠處的思月,“小姐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安逸城身上帶著淡淡的花香,思月不敢看他,臉上不可見地升起異樣的紅。
沈奉月聽見聲音,轉頭便看見安逸城站在屋簷下笑看自己,佯怒道,“你可總算知道來了。”
“義父舊疾複發,我回去看看他。”安逸城嘴角輕揚,“怎麼?祛寒院有什麼花枯了麼?”
沈奉月哼一聲,“你還知道自己是沈府的花匠。”
安逸城從懷裏拿出一支梨花簪插在沈奉月頭上,“此禮不值錢,還望小姐不要嫌棄。”
沈奉月抬頭看著他,滿眸柔情,“小姐這個稱呼,不適合我,你還是叫我月兒罷。”
暖風吹來,梨花簌簌下落,思月伸手接到一片花瓣,潔白無瑕。花猶可以純潔繁華,美麗無雙,人卻變了。想到大夫人的話,思月手一抖,花瓣落在地上,染上了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