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襲來,梨花開了。突然想起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安逸城了,作為沈家的花匠,銀子真真是白給他了。沈奉月望著梨樹,暗自賭氣。
思月瞧著沈奉月久久立於梨樹下,原來已經過了一年了。
落錦走上前,悄聲與思月道,“小姐越發出落得美了。”
“小姐本是天人之姿,何須你我多言。”思月垂眼,待皇上走了,又不知有怎樣的風波。
皇上在陵川留了一個月,終於要回皇宮了。沈奉心已經將錢財衣物收好,隨時都可以離開。
那一天整個陵川熱熱鬧鬧,比皇上來時還要歡聲高昂。
沈奉心和沈奉月送別皇上後匆匆回到沈府。
“小姐,我跟你一起走。”若懷跪在沈奉心身前,苦苦哀求。
沈奉心正欲答應,沈奉月推門進來,“不行,你走了,誰來守著靈竹院?”
“若懷跟著我這麼多年,我走了,她勢必會遭牽連,大娘與母親不會放過她的。”沈奉心著急地看著沈奉月。
“你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事。”沈奉月安撫她,“到時候我會給她安排個去處,總歸不會差的。”
若懷還要求情,沈奉心蹲下來抱住她,“你就聽月小姐的留在沈府,你跟我走了,你在陵川的母親與妹妹如何辦呢?她們一老一小,離不得你。”
“時間緊迫,快走。”沈奉月送沈奉心離開沈府,看著她上了早就備好的馬車,才鬆了口氣。轉身便看見穆亦修站在牆角,不自覺抓緊了手帕。
穆亦修笑著走過來,“我記得有句話,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沈奉月神情僵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說著就要進門,不理他。此時,說的越多越容易出紕漏。
“月兒,不趕盡殺絕,你遲早會後悔。”穆亦修的聲音隨著她的關門消失。
沈奉月整理好情緒,麵帶喜悅走到沈自賢身邊。
思月和落錦見到沈奉月,心都放下來。沈奉月突然不見了,她們做奴婢的實在受不起來自沈自賢審判的目光。
沈自賢看著女兒,“你去哪裏了?”
“剛才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回院子換了件衣服。”沈奉月恭敬道。
“身為大小姐,做事如此毛躁,成何體統。”沈自賢責備地看著她,感歎她沒有半分與她娘親相似,那樣溫婉沉靜的女子,或許沒人能學來她半分,連親生女兒也不過容貌有幾分相似罷了。
沈奉月斂了眸子,不自覺與沈自賢拉開了距離,“父親教誨的是,月兒知錯。”
沈自賢一愣,歎氣,“回去罷,切莫要做丟失身份的事。”
如果打翻茶杯就是丟失身份的事,那一個人該活得多謹慎小心才能上得了他的心呢?沈奉月看著沈自賢離去的身影,他邁著沉穩的步子,一身衣服妥妥帖帖,就像他一絲不苟的性情。這樣的男子,心裏裝的女子是怎樣的人呢?沈奉月不禁對自己的母親有了好奇。
熱鬧之後還是熱鬧,百姓對皇上來陵川的事談論不絕。沈奉月不想回沈府,她在街頭轉了幾圈,突然想起明久在武學堂裏,反正無事,便去看看。
武學堂有幾位孩子在舞刀弄槍,一旁的教練不耐煩地糾正他們的姿勢。
這還是明久第二次見到沈奉月,時隔一年,彼此的模樣已經不大記得了。沈奉月站在走廊,認真辨認。
教練見有人來,還是位女子,立即不大自然,對孩子們也溫和許多。待他們都紮馬步之時,教練走過來,距離三步時停下,“不知這位姑娘有什麼事?”
“請問有個名為明久的孩子,現在何處?”沈奉月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