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公務員也是人民中的一員 (1)(2 / 3)

媒體報道和網上披露過的限價房“內部認購”、定向分配信息,與此前曝光的中石油團購事件等,僅僅揭出了公務員和壟斷企業這種“類公務員”購房的一角。譬如,2011年3月,北京“和平街14區10號”被曝光。位於北京二三環之間的這棟灰白色6層小樓,獨門獨院,內部售房的價格隻有6900元,而包圍著它的那些老舊紅色磚混居民樓,二手房價格已達每平方米3萬元起,是它的4倍以上。該新建住宅樓屬於商務部。

為什麼公務員在買房過程中的“內部認購”、定向分配,會引起社會輿論如此強烈的關注?我個人認為,在住房商品化的大背景下,住房問題也存在一種平等權的社會需求,而公務員購買商品房信息以及保障房分配環節的不透明,令社會公眾懷疑公權力有可能介入了市場化的商品房交易,或導致保障房分配的失衡。限價房就是典型案例。

北京市市委書記劉淇在2007年北京市“兩會”上公開透露,北京市將用三年時間實施“兩個一千萬”工程:建設1000萬平方米經濟適用房和1000萬平方米限價房。這是全國第一個宣布大規模建設限價房的城市。後來公布的規劃顯示,2008~2010年,北京市將建設1200萬平方米限價房。

北京市建設限價房的速度非常快。2007年,北京市開工9個限價房項目,2008年開工10個項目,年度開工麵積全部超過原規劃開工的麵積。限價房的優勢就在於它的價格。如北京常營地塊的限價房是每平方米5900元,而周邊商品房價已超過1萬元。北京市限價房售價多在每平方米6600元以下。

據北京市建委有關人士透露,北京市限價房常常采用定向搖號配售的方式,將向獲得限價房購買資格的市民銷售。每一輪較大規模的搖號配售時,北京市的媒體都會作出報道。那麼,這些限價房果真是一視同仁地向所有符合條件的市民公平銷售嗎?

據《經濟觀察報》2010年8月30日記者賈華傑報道,“以海澱區為例,在記者掌握的3725個詳細的區級限價房申請者的名單中,與政府相關的人員占比超過了61%”。而在實際分配的房源中,“有政府背景人員比區級公示的比例更高,根據記者統計,一些限價房的獲得者90%都是與政府相關”。

並非巧合的是,該報記者對海澱區最近一期“領秀慧穀”限價房的搖號結果進行跟蹤分析後發現,“在534個限價房中簽者中,除去無法查詢到任何公示信息的人外,90%均是政府相關人員”。

據公開資料,領秀慧穀包括限價房共23棟,商品房21棟,其中商品房平均售價15000~16000元/平方米,限價房售價為6500元/平方米。蹊蹺的是,本文開頭提到,領秀慧穀被懷疑“內部認購”的房源是500多套,而此前搖號銷售的限價房也是500多套。我個人猜測,假如內部認購是真實的,那麼,被內部認購的房源很可能就是限價房。

麵向社會公開搖號配售的限價房,中簽者比例並不高,而一些機關、事業單位通過審核備案的申請者,中簽率甚至能達到100%。在限價小區美和園內,還有一些樓層被物業人員戲稱為“人大樓”、“社科樓”、“中科院樓”。

據業內人士透露,這一現象在北京有相當普遍性。不僅僅是在海澱、朝陽、通州等區縣建設的限價房,除了定向分配(出售)給城區拆遷戶外,相當一部分都被各區政府部門購買了。一位承擔了限價房建設任務的開發商對我說,限價房根本不必擔心銷售的問題,他們項目的房源早已被區裏各部門認購了。

限價房還有一種特殊的建設和銷售方式。開建伊始就被定向給了某個政府部門或機構,也就是說,這個項目是為某個單位定向打造的,開發商隻是一個代建公司,項目公示程序不過是走個形式。比如,石景山蘋果園的“錦和園”就是這種建設和銷售模式的典型代表。表麵上,所有限價房的申請和審批,都是按規定進行公示並公開搖號配售。但實際上,一批批限價房可能早已被公務員定向認購,或者是某個商品房項目被公務員以限價房的價格團購,這種巨大的不公正、不公開甚至是欺騙,就是刺激人們神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