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有些艱難的問:“水門,你知道什麼了嗎?”
波風水門轉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不置可否的說:“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再說吧。好嗎?”
小雅不清楚波風水門和旗木白牙的關係如何,隻是她記得第一次聽到旗木茂朔的名字是在波風水門的嘴裏,小雅現在還記得波風水門說起白牙眼中自然而然帶出來的尊敬和親近的感情。然而現在波風水門都對旗木茂朔三緘其口的態度,讓小雅非常惱火,咬牙問:“到底怎麼了?我連連問都不能問一句了嗎?”小雅見波風水門仍然不說話,兩手撐地騰的站了起來,“旗木白牙到底什麼情況,你不會不知道吧?是不是他……”
小雅提高聲音還要再問,聲音忽然哽住了。波風水門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小雅,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除了極度的悲傷之外,還散發著深深的淒涼,那種無力回天英雄末路的淒涼!
小雅幾乎沉溺於這樣的痛苦中了。她感覺到悲傷像無數把鈍刀一樣在割著自己的心,喉嚨漸漸像是填充了一個硬物一樣沉甸甸叫人難受,小雅本能的想避開他的眼睛,擺脫這雙眼睛中傳遞過來的痛苦,水門卻先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玖辛奈,坐下。”波風水門伸手拉住了小雅,見小雅站著不動,又柔聲說了一遍,“坐下。”
小雅心灰意冷的慢慢坐了下來,她一遍遍的對自己說旗木白牙的死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阻止不了什麼,你也改變不了什麼……但她無法說服自己。小雅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的軟弱,自從第一天來醫院天問起旗木茂朔無果之後,她可以說是任由繁雜的工作事務將自己淹沒,她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悲劇發生,可是又沒有勇氣去抗爭,於是她自欺欺人的閉上眼睛,這樣的行為和一隻縮頭烏龜有什麼分別?
種種深埋在心底的悔恨和矛盾糾葛讓小雅不堪重負,於是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
“玖辛奈,你難過嗎?”又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波風水門突然開口問道。
“……”小雅看不到他的表情,沒有說話,咬緊了嘴唇,輕輕點了點頭。
“不要難過。”波風水門柔聲在小雅的耳邊說,聲音飄忽。
小雅的大腦仿佛已經不會思考。仿佛大腦無意識的將所有的思維擋在了語言之外,隔著厚厚的屏障,
明明有千言萬語漲滿了胸腔,明明有無盡的酸澀在眼眶中堆積,但要說什麼,為什麼要哭,卻終究是一片空白。
“白牙他……為什麼要怎麼做?”小雅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問什麼,是旗木茂朔為什麼選擇放棄任務還是旗木茂朔為什麼因此自殺。
小雅以為自己的問題至少會讓水門驚訝一下,但等了一會兒,波風水門卻沒有任何反應。直到波風水門轉頭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什麼?”小雅才意識到,水門是在走神,並沒有聽清自己話。
小雅沉默片刻,說,“水門,你是工具嗎?”
波風水門沒有回答,他看的出來,小雅並不是在問自己問題。
“如果忍者是工具,那我真的我不知道怎樣才能成為一個忍者。”小雅不能理解這些忍者都在想什麼,她也不知道所謂的忍者規則之類的東西是什麼,但她知道任何規則都是人定的,如果說忍者一定要遵守規則,規則豈不是淩駕於“人”之上了嗎?
人不是工具,人有自己的情感,自己會作出選擇。人都有對美好情感的本能向往,當某種規則違背了人的正常情感選擇之後,那麼這個規則就勢必要被瓦解,打破舊的秩序,迎來新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