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初,我在廣電總局實習(這是本科的最後一個學期),那個時候我是郎鹹平的粉絲。那個時候他在上海的第一財經電視台有一檔節目《財經郎閑評》,我是每期必看,並且要看幾遍,好好研究,為郎教授的犀利觀點和敏銳洞察力所折服。至今我的電腦裏還保存著這些節目的全集。郎是我的偶像。
天有不測風雲,到了二月底的某一天,忽然該節目傳來了停播的消息,理由是他普通話不標準,作出這個決定的自然就是我正在實習的廣電總局,領導們就在這個辦公樓裏的某個辦公室,做出了停播我偶像節目的決定。我的心情很糾結。
我對於郎教授的崇拜,還不僅僅在於對他的財經觀點和理論的敬佩,同樣關鍵的,還在於對他的外表、風度、演講和表演風格的膜拜。說白了,我對於郎教授,就如粉絲之於娛樂界的偶像明星。當時盛傳上海的女人喜歡兩件東西,一是法國奢侈品,另外一個就是郎鹹平。
在那個時期,郎教授談論的話題與現在是不同的。那時他因為產權改革大討論剛在大陸出名,他所關注的問題主要還是股市(為中小股民說話)、企業案例研究(比如對聯想、TCL國際化問題的評價)、國企改革中的國資流失、國家的宏觀調控政策、房地產泡沫等話題。郎教授對於這些問題的每一次剖析,都是那樣的精彩,他的節目讓我看了很享受。
郎教授節目被停播之後,他並沒有沉寂,除了到處發表演講,還馬不停蹄地成立了自己的視頻網站,繼續定期地錄製節目,這些節目我也一直在看,同樣精彩。更為重要的,這之後的郎教授走向了另一條意義深遠的道路,那就是推出了財經類暢銷書,每年出版五本之多,時至今日,財經類暢銷書銷量前十名中就往往有四五本郎鹹平的書。可以這麼說,郎教授真正更大規模地影響中國人的世界觀和精神狀態,是從其極為通俗的暢銷書開始的。之前的郎教授,僅僅是出了名,而其思想真正為中國人所廣泛接受,是從這一係列書開始。
今天的郎教授,在中國民眾、媒體間的影響力是很大的,並且這種影響力已經區別於2006年之前的那種對公眾的震撼、短暫的衝擊,而是郎的思想已經在中國大陸的無數人之間傳播開來了,做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已經類似於宗教對人們的影響力,郎教授成了教主。
郎教授的圖書並非從第一本或第一批就開始暢銷的,在剛開始的那會兒,用郎教授自己的話說就是“……你要知道,像我這樣的知名度,書能賣出一萬本都很難”(當時有一位郎教授的朋友準備寫一本揭露、批判他的書,郎教授這樣奉勸這位作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批銷量不好的書,應該就是《本質》四部曲,這幾本書是郎教授作為公司治理專家(或曰管理營銷專家)對各種行業的本質進行總結,並對廣大企業家發表相關演講以對他們的企業經營提供指導,這些書是演講稿的整合。這樣書畢竟很小眾,受眾局限於企業家。
郎教授的書真正暢銷始於金融危機過後,郎教授開始寫起了陰謀論,其第一本大賣的書應該是《金融超限戰》。不能不說郎教授對市場的敏銳度是很高的,前有宋鴻兵《貨幣戰爭》的暢銷,郎教授推出這一本更具“理論高度和權威性”的《金融超限戰》,正當其時也。
從這一本書開始,郎教授後麵推出的每一本書,都成為中國財經圖書的銷量的前幾名。比如《誰在謀殺中國經濟》、《誰在拯救中國經濟》、《新帝國主義在中國》等等,郎教授的所有書我都買了,都一一研讀。哪些書我感到收獲最大呢?是賣得很差的《本質》四部曲,比如其中的第一部《本質一:破解時尚產業突圍之道》和第二部《本質二:破解娛樂傳媒產業以小博大之謎》對我的研究的幫助相當之大(我一直在總結“走入人類心靈世界的經濟學”,探討當今世界滿足精神需求的虛的經濟本質)。然而,郎教授的陰謀論,則讓我覺得缺少點什麼,或者說覺得離問題的實質還差幾步。